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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殖民史中發現華人聲音

的重要一環。1850年前後,殖民地新南威爾士被發現藏有大量金礦。自此,一場持續數十年的淘金潮轟轟烈烈地拉開帷幕。正在SBS播出的新電視劇集《新金山》(New Gold Mountain)正是以這段歷史為背景,試圖還原百年前成千上萬的華人淘金者來到澳大利亞追逐財富、創造美好生活的故事。

/ 《新金山》剧照
/ 《新金山》剧照

不該被遺忘的複雜時代

一個多世紀以前,澳大利亞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淘金潮。1853年至1854年間,維州偏遠小鎮巴拉瑞特(Ballarat)發現大量地表面金,這個原本人口寥寥的農場地,瞬間讓萬千掘金者趨之若鶩。10月13日正式開播的電視劇集《新金山》正是以巴拉瑞特(Ballarat)為背景,從中國礦工的角度講述了19世紀50年代澳大利亞淘金熱的故事。據說其中許多人從南澳的羅布(Robe)步行到維州的金礦區,以避免政府為限制中國人移民而徵收的苛稅。

「新金山」是墨爾本地區的中文別稱,來源於19世紀中葉維州淘金熱,與美國舊金山相對應。就像他們在美國加利福尼亞的同行一樣,身處澳大利亞維州的華人礦工們也忍受著盛行的種族主義暴力攻擊,一場迫害和謀殺的運動。這段事實與人們仍然接受的19世紀50年代的黃金發現開創了一個民主的黃金時代的觀念有點不一致。英國和愛爾蘭的掘金者可能強烈要求獨立和平等,但那種民主精神並不包括他們「邋遢的中國」兄弟。在這片有著6.5萬年悠久歷史的土地上,白人、華人、原住民三方種族如同即將被點燃的火藥桶,衝突一觸即發。

這部被稱為SBS「最雄心勃勃」的原創四集劇集,從一場謀殺案開始,華裔女導演陳思雨(Corrie Chen)試圖用她的鏡頭語言向觀眾還原那段被塵封已久的澳洲華人歷史:讓華人不再是「過客」,這是很多出生、成長在澳洲這片土地上的華人後代的夢想。而這次由華裔導演親自操刀、華裔演員參與,將華人的故事搬上澳洲——始終致力於多元包容但始終由白人主導的社會的螢屏上,這確實是一個突破。

/ 《新金山》是SBS的大规模制作

來到新金山的華人們,留下了寺廟和花園,留下了來自東方的文化和生活方式,為古老的澳洲大陸創造了新的生命,同時也伴隨著歧視、敵意甚至摩擦了,而又以一種看似古怪的方式共存:在淘金城鎮,我們可以看到文化的斷層和分裂——英語和華語、威士卡和白酒、披薩和米飯、撲克和麻將、耶穌和關公……這確實讓人著迷。19世紀末,淘金熱潮散去,有的華人礦工選擇回到家,也有一些華人在澳定居,從事各種行業,成為澳大利亞多元社區的一部分。

以史為鏡

澳大利亞被稱為「坐在礦車上的國家」,其採礦業可以追溯到1840年代東南部銅礦的零星開發,但1851年爆發的淘金熱才真正奠定了其聲望。眾多華人移民參與淘金是維州淘金熱國際化最重要的標誌之一。就維州殖民地政府保留的記錄看,1857—1859 年,維多利亞殖民地的華人移民維持在4 萬人以上,他們成為金礦區僅次於歐洲裔的第二大移民群體,截至淘金熱基本結束的1881年,維多利亞華人移民人口仍有2萬左右。

不同于講述華人移民故事的多數傳統作品往往以歐美視角為原點出發,《新金山》將關注點放到澳洲早期華人移民的生活和發展歷程上,從移民視角出發回顧「大歷史」,在關注移民自身命運的同時,還關注華人移民對澳洲發展的影響。華人礦工在「新金山」開發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他們不僅吃苦耐勞,還善於用炸藥開山採礦,推動了礦業和相關產業的快速發展,有人迅速致富。然而,華人的成功引起了當地白人的嫉妒,白人對華人的忌恨和猜疑不斷升級,最終導致排華運動發生。

歷史不會重複,但卻驚人相似。目前華裔族群為澳大利亞最大的少數民族之一,約佔據總人口比例的5.6%。特別是近年來,隨著中國內地的經濟騰飛,定居澳洲的新移民很大比例來自中國。但由於新冠疫情在最近兩年的持續發酵,種族主義在澳洲再度抬頭,很多華裔、亞裔遭受種族歧視性言語,甚至遭受肢體攻擊。此時這部作品也許會成為一個為人們提供重新審視澳洲發展歷程和排華歷史的契機。

/ 华人在 Ballarat 寻找财富

澳洲「淘金熱」時期,從中國乘船到澳洲需要三個月時間,由於資訊傳遞不暢,中國礦工在抵達澳洲前對澳洲社會瞭解甚少。這樣的條件下,中國礦工漂洋過海,投身「新金山」開拓浪潮之中,無異於一次瘋狂的冒險。《新金山》讓更多觀眾看到早期華人移民的冒險精神和創業精神,並對他們在澳洲發展進程中的作用有更深刻的理解。在澳大利亞的中學歷史課程中,淘金潮只匆匆出現在課本的幾頁;而意圖從這一冷門題材中探索出那個白人、華人、原住民複雜共存的時代面貌,《新金山》的播出也彰顯了當下活躍在澳洲的華人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的大背景下,對促進種族關係和諧做出的努力。

被看見是第一步

《新金山》的導演陳思雨受訪時表示,雖然華人從19世紀就已經存在於澳大利亞的歷史中,但在社會上郤仍像透明人一般。不用刻意,稍加留心人們談起華人的口氣,彷彿華人只是在這裡上學、做生意,學完知識、賺完錢,而事實上,很多華人飄洋過海來到這裡,和其他從英國、新西蘭、印度等國移民至此的人一樣,都是將澳洲這片土地當作家園。

/ 导演在现场给演员说戏

澳洲這片土地很有意思:一方面,它是最古老的大陸;另一方面,當作為一個現代國家的時候,澳大利亞又是最年輕的國度之一。在這片充滿矛盾和活力的土地上,價值的多元碰撞無疑帶來了衝突與矛盾,而美妙之處更在於,經過漫長的融合與發展後,形成的不同種族之間深深的理解,尊重和包容。過程中,難免會遇到挫折、考驗,甚至是暫短的倒退。這部片也許能為近幾年日益暴露的種族矛盾與分歧畫上一個暫停鍵,啟發人們拋開一時的盲目與不理智,思考一下我們的共同之處。

種族,就如許多社會分類一樣,是一種任何人一眼就能看見的類別。正因如此,人們很容易對這些類別加以標籤與刻板印象,例如,華裔人士是外來的,儘管他們實際上在這裡出生、長大、生活,和其他膚色的人們一樣熱愛著這片土地。在現實生活中,華裔乃至亞裔整個群體一直給澳洲主流社會聰明勤奮、吃苦耐勞的印象,但同時又往往缺乏個性、沒有幽默感。而《新金山》雖是一部電視劇,帶有誇張、戲劇的成分,卻通過劇中角色的塑造,打破了主流社會對華裔角色的刻板印象,讓華裔不再是看上去都一模一樣。

自去年開始,澳中高層關係日趨緊張甚至趨於破裂,很多澳洲華人團體由於各自立場的不同也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撕裂。在呼籲主流社會傾聽華人聲音的同時,華人自身特別是近些年來的新移民也應該對自己的身份認知進行思考,更為主動地參與到澳洲社會中。《新金山》的播出只是第一步,在澳洲社會,只是越來越多的華人講出自己的故事,讓更多華人被聽到、被看到,構成澳大利亞這片土地的豐富敘事才會更加完整、完全。

影片評價

在編寫本文之時, SBS只播出了最初兩集內容, 故事以一名白人女子被疫揭開序幕, 以華人淘金者管理人(Headman)梁偉成追查凶手主線, 加入從兄弟會(從美國來的華人社團)的代表張雷來查數,並澳洲女子要發展中文報刊傳媒的情節, 表達出當時社會的生活。

影片起用澳洲及新西蘭長大的華裔演員, 令觀眾可以有機會多一點認識華人可以在多元文化澳洲扮演一定角色。影片在疫症期間在Ballarat Sovereign Hill 拍攝, 相信會在未來吸引更多遊客澳洲重新開關後, 到Ballarat 旅遊的動力, 也是一種對疫後澳洲旅遊的宣傳。

可能由於影片制作人不是第一代移民, 比較難去探討第一代移民離鄉別井懷念家鄉親人的感情, 而且和很多荷理活拍攝中文電影一樣, 華人社團總被看成為黑社會, 動輒殺人作為報復手段。其實在墨爾本的社團大哥洪門民治黨, 在淘金時代, 確實已經存在於Ballarat, 在當地設有辦事處。不過按洪門民治黨榮譽主委伍頌達所說, 當時的洪門民治黨與現時的一樣, 都是以照顧中國來的同胞, 結成兄弟家人,  在生活中支持他們。電影把兄弟會演繹成為今天的黑社會組織, 明顯是與歷史不相符, 反映出不懂得當時歷史的真相, 是一種偏見。

縱觀來說, SBS的《新金山》是澳洲傳媒重視華人文化的一個開始, 盼望在將來我們會有更多這樣的制作, 能提供給澳洲及全球華人觀眾。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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