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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根澳洲反思

21 斯坎倫基金會的2021年《社會凝聚力映射報告》

11月30日, 我參加了斯坎倫基金會的2021年的《社會凝聚力映射報告》的發佈會, 由Andrew Markus教授講解報告的主要發現。這不是我第一次出席這報告書的發佈會, 不知是那一年我首次被邀請參加它的發佈會, 之後, 每年我都期望這一個周年研究報告書的出版。

斯坎倫基金會由Peter Scanlon成立。他的祖父帶著他的父親1880年左右移民澳洲, 他是第二代移民, 現時76歲。Peter 可以說是道地的澳洲人, 在North Melbourne 長大, 小時後每天見到從希臘、義大利及歐洲在第二次大戰後來的新移民, 在這裏建立家園。他看到這些新來的人, 和他的父親及祖父一樣, 要在不同語言及文化中生活下來, 並不容易。自此Peter 就以協助移民在澳洲建立生活為人生目標。 Peter 長袖善舞, 成為一個企業家,有接近八億澳元身家, 他在2001年成立了斯坎倫基金會, 在20年間投入超過7500萬元, 用在協助研究及推動移民融入澳洲, 建設澳洲成為多元文化, 但卻是凝聚成為一個歡迎移民建設生活的一個國家。Peter自己曾擔Migrant Council Australia的主席, 全面推動移民權益。  

自2007年開始, 斯坎倫基金會委託蒙納殊大學, 對澳洲社會的凝聚力作出調研, 每年發表報告書, 讓政府瞭解澳洲作為多元文化社會的現況, 並作出建議,  要把澳洲建設成為移民的家。Peter相信澳洲將會是更多來自四方八面移民的家, 因此, 我們要凝聚合一, 才能維持社會的穩定。這一個研究今年發表的是第15份報告, 特別針對這兩年在大流行期間, 社會是否能維持和諧合一,還是分裂及少數族裔受到忽視,作出研究。對於社會凝聚力, 多年來的研究讓學者們建立了量度的指標, 與世界其它國家可以比較。

2021年的澳洲社會

今年這一份報告顯示, 在全國調查了超過3500人,並作出100多個訪談, 探討澳洲社會對不同問題的看法。在經歷年多疫情的困苦, 澳洲人不單止沒有感到消極, 反而對前路更有信心, 對經濟前景更樂觀。明顯地, 這是反映了澳洲人對聯邦政府在疫情的處理的認同。不過比起去年, 今年認同聯邦政府及各州政府能成功處理疫情的人大幅減少, 表示出在推動接種疫苗, 政府仍要有更大的努力。不過, 在經過疫情這兩年, 澳洲人對聯邦政府的支持, 比起之前, 確是信任多了一點。對於以後經濟發展, 更多澳洲人比之前更有信心, 這是值得欣慰的。

令人更興奮的是在這期間, 有更多的人(接近90%)支持澳洲推動多元文化, 並且對吸納更多移民作出肯定。在問及他們與其他人的關係時, 有更多的人表示願意幫助有需要的人。研究顯示, 澳洲人走向更加團結和對彼此的尊重, 這情況在疫情期間, 更受到肯定。最突出的是關注澳洲種族歧視問題的人, 從去年的40% 增至60%, 在沒有證據顯示種族歧視行為有增加的情況下, 這可以理解為澳洲人更關心每一個人都被平等地對待。

我喜見像Peter Scanlon的移民第二代, 能出錢出力去推動澳洲成為新移民的和諧之家。華人來到澳洲, 有著不同動機, 但卻展現出來是無法包容不同的意見, 彼此攻擊, 令人嘆息不已。

華人互不包容

在 11月27 日倫敦唐人街發生了華人的打鬥事件, 引發起我的思考。大家都知道這一年來, 因著去年國安法通過後, 英國政府提供給BNO持有人居留權, 有數萬香港人已經移居了英國。在當天, 一些親中背境的傳統華人社團在倫敦唐人街舉行「反種族歧視」活動, 引來了新移居者的不滿, 認為他們是為中國政府塗脂抹粉, 因為這些團體對在新疆及香港等地的人權打壓, 隻字不提。因此, 有新移居的港人在唐人街舉行不同的抗議活動。其中, 舉辦「反種族歧視」者有用暴力襲擊不滿的港人新移民, 引來混亂。

這些情境, 其實在澳洲也曾出現, 不過角色換轉而已。這數年, 曾有港人抗爭者移民澳洲後, 舉行集會向澳洲人宣傳香港情況而受到從中國來的留學生(有稱為小粉紅的)干涉, 也發生衝突。不過在英國所發生的, 卻是來到比較長時間的傳統社團人仕, 與新港人移民的衝突。

在海外的華人, 很少願意談論有關中國的問題, 已成了澳洲社會的關注。在上週我曾參加一個主流社會的研討會, 被問及為何華人不願意公開接受媒體訪問有關中國的看法。答案從倫敦發生的事件就可明白, 對中國的看法已變成海外華人社區的禁忌。

多年前來澳洲的華人大都是經濟移民, 因為相信澳洲生活不錯, 移居這裏,事實上他們都真的找到不錯的生活環境, 也享受這一個社會有的自由、民主及人權。 不過在澳洲長居的華人, 都沒有趕上中國的經濟發展機會, 也不一定認同中國不透明及欠缺原則的做生意文化, 很多時會覺得自己錯失了中國的黃金發展機會。 對日漸強大的中國, 心中自是有不少的羨慕, 當中國被西方社會打壓或攻擊時, 不期然會覺得要支持中國。很多人心中會想, 就算中國真的人權制度不好, 或是欠缺公民社會的要素, 不過中國人總算是站起來了, 因此不願意接受別人批評中國。

相反, 新來的香港移民, 絕大多是因著政治因素, 覺得香港的一國兩制被中國毀滅了, 或是受到特區政府打壓抗爭活動, 身受其害而被迫離開香港的政治移民(或是經濟條件不錯的政治難民), 因此對中國持有怨懟。這些人覺得有一種責任要在海外繼續抗爭, 延續香港人的精神。面對在這裏的來自中國小粉紅, 他們自是很難接受,衝突在所難免。甚至, 長期在這裏生活, 與中國無關係的老華僑, 只要他們不願意和他們抗爭, 或是不支持他們抗爭, 就很容易被視為受到中國收買, 或是投共份子。

我的親身體驗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最近我因為電台節目採訪的緣故, 我們把一些採訪以視頻方式, 在Youtube發放, 也同時通過網絡, 在Facebook 群組推介。有兩條我訪問廖嬋娥議員的內容, 被群組中有人批評, 不過不是批評訪談的內容, 而是批評我的動機。

廖嬋娥議員是聯邦議員, 找她作訪問有關澳洲聯邦政府政策, 自是最有價值的事。 每一個人都希望直接從議員口中, 知道政策內容、細節及他們的看法。不過, 有人認為廖議員是親共人仕, 因此, 把推介訪問的我, 也立時成了藍絲或親共份子, 有人甚至認為因此我就不配作香港人。想深一層, 澳洲的議員一定要反共嗎?共產黨豈不也是澳洲的政黨之一嗎?訪問一個議員, 就等於認同她的立場嗎? 訪問廖嬋娥就是她的同夥嗎?

廖嬋娥未當議員前, 自2018年1月就是我的節目「同聲同路人」的嘉賓, 每兩周有評論澳洲社會的環節「廖嬋娥看澳洲」, 一直到她2019年6月當選議員後, 仍持續不斷。 我欣賞的是她在百忙之中, 仍願意晚上11時來到錄音室做節目, 與華人社區溝通的認真態度。雖然主流媒體曾有多次質疑她對澳洲忠誠的指控, 不過在這兩年多來, 都沒有足夠證據, 成為政府進行起訴她的個案。在澳洲司法制度, 連檢控都沒有發生過,更談不上罪名成立吧。不過, 很多人就以輿論作審訊, 不用證據, 以「有人傳就是真的了」的原則, 來定性, 我覺得這是很幼稚的想法。

我推介廖嬋娥議員的訪問, 就成了藍絲, 我其後也播出了訪問前香港立法會議員, 現被香港政府通緝的許智峰的訪問, 我難到又變成了黃絲或是在香港政府看來, 是違法份子的同夥嗎? 我將會播出前香港民主黨資深顧問鄭宇碩教授的訪問, 到那時我又會變成那一種顏色呢?

周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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