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爭進入第二階段

根據哈馬斯控制的加沙衛生部表示，自以色列報復性轟炸以來已有8000 多人喪生。第二階段戰爭是什麼？以色列國防部長約阿夫·加蘭特稱，戰爭將分為三階段：行動的第一階段旨在摧毀哈馬斯的基礎設施；第二階段以色列部隊將「消除零星抵抗」；第三階段後，以色列將不再對加沙運作承擔責任，並為以色列公民實現全新安全保障。日前，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已表示，以色列在加沙的地面行動標誌著與哈馬斯的戰爭進入了「第二階段」且將會是「艱難且長期的戰鬥」。

以哈戰爭升級

戰爭進入第四周，以色列軍隊地面攻勢在坦克支援下正在深入加沙地區。本周稍早，位於加沙北部的巴勒斯坦人表示，以色列對加沙進行了猛烈的空襲和炮擊。以色列軍方則證實，他們打擊了敘利亞境內的軍事基礎設施，以回應周日早些時候敘利亞對以色列領土的炮擊。自加沙衝突開始以來，以色列軍隊對加沙的轟炸和地面行動是迄今為止最密集的攻擊，這使這場可怕危機中的暴力和苦難達到了新高水平。駐伊拉克和敘利亞的美軍亦遭受了一系列襲擊，真主黨和以色列軍隊在黎巴嫩邊境的交火也不斷增加。人們越來越擔憂以色列與哈馬斯的戰爭對區域造成的影響。

日前，哈馬斯加沙領導人辛瓦爾在該組織的官方網站上首次發表聲明，表示準備立即達成切換式通訊協定，願意釋放所有被扣押在加沙的人質，以換取以色列釋放監獄中所有哈馬斯囚犯。對此，內塔尼亞胡說以色列戰時內閣已討論過以人質換囚犯的協議，但拒絕透露具體細節。人質危機讓以色列領導層面臨新壓力，親屬及各界要求確保人質安全獲釋。但內塔尼亞胡表示，這場戰鬥是「一場長達3000 年的猶太人生存之戰」，以色列必須獲勝。擊潰哈馬斯是他的主要目標，確保人質獲釋卻是次要的。這樣讓任何希望聽到以色列暫停襲擊加沙以確保人質獲釋消息的人，都感到極度失望。

加沙城上空再次飄下傳單，警告居民該地區現在是個「戰場」，要求他們必須前往南部。但加沙平民仍然與外界隔絕，因為以色列對電信設施的襲擊，和隨後關閉互聯網使加沙人無法瞭解正發生的事情，一切與外界的聯繫都切斷了。針對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指責以色列犯下戰爭罪，內塔尼亞胡憤怒下撤出該國外交官，並稱以色列國防軍是一支「道德軍隊」，認為其在加沙的軍事行動旨在摧毀哈馬斯及其基礎設施，使其無法再發動攻擊。此時，有誰真真實實地感受到加沙平民無盡的痛苦和不幸？

真的是「以」「哈」之戰嗎?

現時情況, 以色列軍隊已進入了加沙地帶,以色列視加沙地帶為哈馬斯組織控制地區。不過名義上, 加沙是巴勒斯坦國的土地, 哈馬斯只是2006年選舉時, 在加沙獲選的政黨, 並不是巴勒斯坦國的政府。西方國家不少視哈馬斯組織為恐怖主義組織, 以色列現時是以殺害大批沒有武裝而又沒有攻擊以色列的巴勒斯人民, 來消滅對以色列施行恐襲的哈馬斯, 又明顯是違反了國際戰爭基本法律的暴行。以色列可能有合法的理由消滅哈馬斯組織, 卻以殺害無辜平民來進行戰爭, 美、英及澳洲至今仍未予讉責。按澳洲外長黃英賢的說法, 是盼望以色列能聆聽支持者有關「對巴勒斯坦人民人道進言」。這些維護以色列攻擊及導致大量巴勒斯坦人死亡的言論, 已在美國、英國及澳洲, 都引起國民不滿及抗議。

以色列把責任歸咎於哈馬斯組織把巴勒斯坦人當作人肉盾牌, 卻不承認向加沙封鎖, 以斷水、斷電、斷食物及供應, 將導致巴勒斯坦人大量死亡的人道災難責任, 明顯是違反聯合國人權公約。以色列與巴勒斯坦都是多條聯合國人權公約簽署國, 有責任遵守。相反, 哈馬斯組織並不是國家, 並不受條約管轄。美、英、及澳洲對這問題避而不談, 表明了是政客沒有道德勇氣, 為著達到目的, 不計較手段的行為。

通力合作還是各懷鬼胎

10月27日，聯合國大會以壓倒性多數呼籲以色列和哈馬斯立即依據人道主義而休戰，從而促成停止敵對行動，以便向加沙提供更多援助。這是自10月7日以色列與哈馬斯爆發最新一輪衝突以來聯合國正式通過的第一項決議，但以色列憤怒地駁回了該決議。衝突以來，西方國家普遍支持他們所說的以色列的自衛權，但國際社會對空襲造成的人員傷亡越來越關注，越來越多的人呼籲暫停戰鬥以便向加沙平民提供援助。此時，加沙的戰鬥已經開始蔓延到約旦河西岸，其緊張局勢加劇了加沙戰爭帶來的挑戰，以哈衝突仍然看不到解決方案。國際社會的反應尤為重要。

儘管美國認為以色列有權利並且實際上有義務保衛自己免受恐怖分子的侵害，但亦持續督促以色列在加沙擴大地面軍事行動時，應採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區分巴勒斯坦平民和哈馬斯武裝分子。挪威首相約拿斯·加爾·斯托爾則表示，以色列對哈馬斯襲擊的反應超出了國際法相稱性規則，並對該地區戰爭擴大表示擔憂。作為第一個在 2020 年與以色列實現關係正常化的海灣國家，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也對以色列軍事升級和人道主義危機加劇表達了深切關注，認為這可能導致更多平民喪生。”

當然，亦有大國在此次以巴戰爭中嗅到了難得的機遇——莫斯科提升其作為全球權力調停者的角色，並挑戰西方在烏克蘭問題上孤立它的努力。俄羅斯對雙方都進行了謹慎的批評，希望以色列與哈馬斯的戰爭能轉移人們對烏克蘭戰爭的注意力，削弱西方國家對基輔的支持。如果俄羅斯希望成為提供安全保障的多邊聯盟的一部分，保持一種不會疏遠任何一方的平衡、微妙的方法非常重要。然而，莫斯科也面臨著風險，可能破壞俄羅斯與以色列的關係。迄今為止，以色列都還拒絕向烏克蘭提供武器。

隨著以哈衝突加劇引發更大規模的戰爭，中國也在加緊努力將自己定位為中東和平的中立調解人。中國政府級別最高的外交官于上週一打電話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同級官員，敦促雙方保持克制。一名中國特使正在中東出訪，承諾幫助避免更廣泛的戰爭。但就在中國尋求通過外交手段給衝突降溫的時候，反猶太主義和反以色列情緒正在中國的互聯網上和官方媒體上激增，破壞了中國政府表示保持中立的努力。一名以色列外交官的家人在北京被刺傷的消息，也被政府限制了在社交媒體上的傳播。儘管中國和以色列保持著一定的經濟聯繫，但以色列與美國的緊密結盟仍是讓中以關係變得更密切的障礙；而近年來，中國與阿拉伯國家不斷加強的關係則是不爭的事實，中國正在致力加深其在中東的立足點。

永恆困境 何以收場

內塔尼亞胡已經明確以色列在停火問題上的立場，稱目前是「戰爭時期」，排除了在加沙停火的呼籲，甚至直言，正如美國不會在「珍珠港襲擊」或「9/11恐怖襲擊」後同意停火一樣，以色列也不會在10月7日的恐怖襲擊後同意與哈馬斯停止敵對行動，認為要求停火就是要求以色列向哈馬斯投降，向恐怖主義投降。在10月7日的恐怖事件發生之後，以色列官員不斷表示，他們打算在軍事上和政治上將哈馬斯從加沙地帶連根拔起。但除了運用無情的、壓倒性的軍事力量外，如何實現這一前所未有的雄心壯志還不清楚。唯一擺在世間的事實是，雙方傷亡極其慘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非人性化程度。

救助兒童會（Save the Children）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等機構正在對哈馬斯控制下的加沙衛生部提交的資料進行審查，巴勒斯坦兒童死亡人數接近3000人，但實際數字可能遠高於此，因為還有數百名兒童下落不明，可能被困在廢墟之中。隨著以色列與哈馬斯的戰爭持續升級，全球各國領導人需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對此問題加以深思：每週殺害近1000名兒童還算是自衛嗎？這是一個針尖對麥芒式的棘手問題，可能會讓以色列及其堅定支持者與其他國家形成針鋒相對。阿爾巴尼斯在某個時候也將會被問到這個問題。目前，澳大利亞七位尚健在的前總理中有六位罕見地發出聯名信，譴責哈馬斯，支持以色列，並呼籲與澳大利亞猶太人團結一致。

這六位總理信件中, 雖然關注巴勒斯坦人民受到傷害, 卻沒有表示以色列要為他們負上責任, 他們呼籲和平, 並且提醒澳洲人不要讓在海外的衝突, 令到彼此為敵。沒有簽署的前總理基廷, 他拒絕簽署這封由猶太人說客組織向他提交的聲明, 因為他避免受他們影響, 失去中立。但也有指出, 聲明由前總理譚寶撰寫, 相信事件會在澳洲引起更多討論。

無論這場進入了第四周的戰爭將會如何收場，書都翻到了新的一頁。到頭來，以色列還是沒能擺脫自1948年建立現代國家以來一直糾纏著它的衝突：兩個群體——猶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對地中海和約旦河之間的同一個狹長地帶持有領土主張。它的富有、繁榮的創業公司文化和日益為中東地區所接納並不能永遠掩蓋以色列從根本上的不穩定性。特別是遭受這一打擊，以色列在社會和政治層面也面臨著一場深刻的動盪。而以巴之間連綿不絕的仇恨引發的怒火，衍生的平民災難何時可以平息，遠遠沒有答案。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