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繫西非四]由洛美到瓦加杜古的長途巴士旅程 – 一個充滿希望的大陸

 

社長按:女兒 Queenie到了西非多哥作義工,兩週多前到了鄰近布基納法索,上週這地方發生了恐怖襲擊,女兒特寫下她對這國家的體會,分兩期刊出。作為父親,知悉恐襲後,女兒仍有上網,已知她仍平安,心中亦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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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布基納法索因為在首都瓦加杜古不幸地發生了首宗恐怖分子襲擊,而成為了全球報刊的封面故事。由在Sahal的亞蓋達伊斯蘭激進份子策動攻擊在當地一所住滿外國遊客的酒店及附近的一間茶室、糕點店(’salon de thé-patisserie’)引起多次爆炸及27名無辜者被害。其後,布基納法索政府證實一名自1972年起居住當地,服務當地人的澳洲醫生及妻子,在布基納法索北部,靠近尼日利亞地方遭受同一群恐怖份子綁架。在聽到這一個駭人的消息,發生在我三週前剛拜訪過的國家,我無法不悲從中來。我深願能向死傷者及家人表達深切慰問,更願意向布基納法索這一個最友善的國家,受恐怖襲擊深深影響的人民致意。沒有一個國家、沒有一個民族、沒有一個家庭,特別是在這一個靠著微少外國投資而掙扎求生,全球最貧窮的國家中,應該發生這樣的悲劇和不公義。

在這裏我想把我在數週前到布基納法索的一段小小的巴士歷奇,與讀者們分享。當我走向布基納法索和多哥邊境時,當地人告訴我每天一班到首都瓦加杜古的巴士正要開出。由於恐怕沒有其它交通工具,我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立刻開始了我人生中最長的巴士旅程。

旅行書孤獨星球(Lonely Planet)說巴士是進入這地區最可靠和舒服的交通工具,我的經驗卻和書上所說的剛好相反。不單止是所乘的巴士殘舊,上客點完全沒有規定及沿途有無數次的拋錨,實際上巴士是沒有時間表,當巴士載滿了客或是只要司機喜歡,他就會開車。更甚的是,巴士一直是超載,污穢,只可形容為一間充滿著污泥和空氣熾盛的桑拿浴室一樣。

這一直通班車旅程原定為5小時,最後我卻在痛苦的11小時後到達終點。除了沿途大量因為警察要檢查每一位乘客身份證明而不斷停車外,在離終點70公里外,我們因為遇上大封路而被迫停下來。被阻的路僅容摩托車和家家等較細小車輛經過,我坐的50人大巴士只能停在路前等候,無法前進。等待了45分鐘,忍無可忍的司機決定硬闖被阻的路。我們塞滿人的巴士緩慢地走向那崎嶇不平而又狹窄的通道,不幸地我們的司機錯誤判斷了時機,我們的巴士偏離了路的斜邊,慢慢地向路邊翻側。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所有乘客都陷在恐慌之中,大家都在呼喊,尖叫及亂竄。我最大的恐懼不是巴士翻轉而是當所有受驚的乘客都無秩序地奔向車門時,發生極大的意外。

在我後面一位我難以忘懷布基納女士在極其驚恐狀態下大聲喊叫:前進,前進(AVANCE!ADVANCE!),差不多把我抱在懷中,推出車門外。幸好我們每人最後都走出車外回到地上,這時我們無法可施,只能在路上閒聊打發時間,耐心等待前面的路能盡快清理。

我用那蹩腳的法文問我剛認識的這位布基納朋友:"我們最終會到達瓦加杜古嗎?"

她明顯地已經放下她剛才的驚恐,以極大的盼望回答我:”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到達的。"

很明顯,雖然這並不是有效的解決辦法,但我對這無休止的旅程的好奇心,勝過了邏輯思考,我最後決定繼續走下去這一個巴士旅程。我曾經取笑我的同事已變成多哥人,因為她對我們非洲客戶充滿樂觀。事實上,西非洲人是在全球人口中,對將來最樂觀的一群,在最新的蓋洛普國際調查之中,四份三的非洲人對於生活改善充滿信心,而西歐人則只有 26%

由於我從未見證過第三世界的發展,我可能對事情顯得悲觀。當我這位布基納朋友充滿信心地告訴我巴士會最後到達瓦加杜古,我覺得她的樂觀極不合理。當時我心想,是在發展中的國家,人民別無選擇,所以只有選擇等待機會,是何等可悲的事。

還好,最後我被證實錯了。兩小時之後,受阻的路重新開通。而巴士最後在不尋常的機器聲中,緩慢地在接近午夜前到達了終點。我在不少無私地為西非洲發展付出的工作者中,我學會了要建設一個國家,不單止要極大的忍耐,更要長期的委身。當布基納法索全國在悼念在最近慘劇中的受害者,我誠心禱告這一個國家,能仍然持守盼望,而黑暗時期能結束,人們能見到在這隧道盡頭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