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延續 有關香港活體捐肝的大愛故事

生命的延續

有關香港活體捐肝的大愛故事

文 田田  圖 胡文明

生命之來去，生命之存在，並不是人所能主宰，這是生命的局限。然而，人具有一種自覺能力，能夠自由選擇。智者、哲人能尋求解脫，超越此一限制。這就是生命的價值， 生命之美。今年五月， 我有緣從香港二椿活體捐贈肝臟的真人真事，深思人類之愛，生命之美。

胡文明先生是香港聖公會聖三一堂中學前校長， 是我的舊上司。他熱心教育，關懷學生，任內頗多建樹，甚受師生家長愛戴。去年他患上急性肝臟衰竭，需要換肝，但是，一肝難求。然而，他的生命中出現一位天使，雷葉潔霞女士，俾使他從危急中重生。葉女士是胡校長昔日執教學校現任副校長雷偉聰先生妻子，是一位兼讀制神學生。

田田：胡校長， 非常感謝你在静養康復期間， 抽出寶貴時間，接受《同路人》的訪問。你是何時、如何發現自已患上肝病？醫生診斷， 建議怎樣治療？

胡校長：首先很多謝田田及同路人的關心和訪問，讓我有機會跟大家分享今次瀕臨死亡邊緣而得以復生的經歷。

我的身體一向都很好，只是間中會有感冒，西醫治療往往令我在服藥後感到很疲倦，而中醫在這方面就較適合，所以廿多年來，我和內子遇上身體不適，都會向同一位中醫師求診。2016年8月因自覺有感冒徵狀求醫，過往通常只需要兩劑中藥，就會藥到病除，但今次斷斷續續地求診多次，共服了十多劑藥，仍未完全康復，總是覺得提不起勁，精神萎靡，朋友相約也不大願外出應酬。

由於自己是乙型肝炎帶菌者，有輕度的脂肪肝，數十年來，都很小心飲食，不煙不酒，每年也有進行身體檢查，肝酵素都只是在界線徘徊，七年前提早退休後更多做了運動，醫生也表示情況有改善。今次感冒久久未愈，當下直覺上認為可能跟肝炎有關，於是在10月11日轉向肝臟專科醫生求診。經診斷後，醫生認為是急性肝炎，立即簽發轉介信並著我前往廣華醫院急症室。醫院給我抽血檢驗，發覺肝酵素數值是我平日檢測的五十倍，需要立即入院跟進。住院首三天，我的精神及胃口也不差。（其實我的記憶只到住院第二天，期間有朋友探問及往後的情況，都是內子事後告訴我的）

10月14日廣華醫院急電內子，告知我的情況轉差，神智不清，需要立即轉往港島瑪麗醫院肝臟科。我當時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經醫生聯診，確定我是急性肝衰竭，情況非常危急，屬於嚴重級別中最高的第十級，需要盡早換肝，並且將我排在Ｏ型血換肝病患者的第一位。醫生向內子表示，數天之內如未能獲得遺肝（屍肝）或活肝移植，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田田：我知道你來自一個大家庭， 身為六位弟妹之長兄， 平日對家人照顧有加。難道沒有一位親人願意捐贈一部分肝臟給你？

胡校長：我家共有七兄弟姊妹， 他們（包括內子及我即將結婚的侄女）知道遺肝難求，都表示願意捐贈活肝，只可惜有些跟我一樣是乙型肝炎帶菌者，沒有的就是跟我血型不配，未能捐贈。

田田：你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 一位具有理想的教育家， 一生奉公守法。在此長期絶望地等待， 死亡隨時逼近之際， 你思想有無劇烈的掙扎？對一貫堅持的信仰， 有無產生痛苦的質疑？「My Lord, why me? 」（上帝， 為何偏偏是我？）

胡校長：田田，妳太誇讚我了！不過，上帝待我真的很好，在這段極度危急的日子，祂讓我昏迷了超過一星期。我並不知道自己瀕臨死亡邊緣，所以，抱歉難以回答妳的問題。

田田：生死存亡關頭， 獲得潔霞無私捐贈肝臟， 你當下的反應是甚麼？

胡校長：正如我剛才所說，因為我昏迷了，所以完全不知道需要換肝，更遑論是潔霞的無私大愛，將部份肝臟捐贈救活了我！事後內子告訴我，家人驗血不合之後，第一位非親人通知醫院，表示願意捐肝給我的，竟是我退休前任職校長的中學，一位素未謀面的家長郭先生！醫院為他作連串檢測，都成功通過，但最後因為心臟有一小點，醫生不欲在手術上冒險，因而拒絕了他的心意。

就在家人極度失望之時，醫院通知內子，已安排第二位非親人接受檢測，她就是雷副校長的太太葉潔霞女士。我想在此加以補充，我退休時雷副校長仍未晉升為副校長，而跟潔霞亦只是在某些場合中見過數面！一位並不太認識的人，竟然願意冒著生命的危險，捐肝救活了我，實在令我有說不盡的感激！經過所有檢測合格及繁瑣的手續後，潔霞被確認可以捐肝給我。當時家人知道後，非常高興，內子更感到無比的激動，深信上帝真的聽她禱告，在接近絕望之時，派出一位美麗天使降臨在我們當中，令大家重燃希望！

田田：你認為這椿事件， 對你本身以及周圍的人， 起了怎樣的影響和啟發？

胡校長：身為基督徒，此事更堅定了我們的信仰，亦深信神一直與我們同在，祂的保護，祂的引導和祂的扶持，都安慰著我們，正如聖經舊約全書《詩篇二十三1-4》所說：「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他使我的靈魂甦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回想整件事情，若不是神的帶領和安排，我還可以在這裡接受你的訪問嗎？神在我的身上所作的工，是何等偉大！

其次，是覺得親人和朋友的重要，除了我在香港的親人每天都來醫院照顧我之外，內子的幾位兄長，專程由澳洲及加拿大來港，陪伴在側，給予她無比的精神力量和支持，讓內子可以堅強地每日兩次來回醫院與家居，並處理各項衍生的事務；而幾位要好的朋友，更風雨不改，負責駕車接送內子和家人。

跨過這個大難關，我倆都感到生命的脆弱，所以要愛惜生命、享受生命之餘，更要珍惜眼前人！幾位好朋友更告訴我，他們因為此事，人生觀也有改變，雖然不至於視錢財如糞土，但也覺得身體健康最重要，不應強求過多的物質享受。

田田：生命寶貴， 生死關頭， 絕大部分人會臨陣退缩。得悉胡校長病危， 我曾有一瞬間思及：救人一命， 勝造七級浮圖。割下自身一小部分， 延續一位善人的生命， 讓他繼續發光發熱， 服務社會， 何樂而不為？後來， 家人反對， 年齡限制， 我就也没有深思下去。今天， 面對潔霞的無私無畏， 我不得不反省， 不得不剖析自己。答案是：不。我没有勇氣簽下這份生死狀。因為，我愛己大於愛人。請你告訴我， 是甚麼令你如此勇敢， 無畏死亡危險？天賦的大愛精神？基督教愛人如己的訓誨？或者， 其他？

潔霞：聖經告訴我，人是神所創造，在神眼中是寶貴的，即使人犯了罪，離開神，祂仍然愛世人，差派祂惟一的愛子耶穌基督降世，為人釘死在十字架上，洗淨人一切的罪，使人脫離罪的捆綁，讓一切相信耶穌基督的人可以與神重建關係，永遠與神在一起；這讓我知道神愛人又重視人的生命，所以我們要好好珍惜生命。聖經亦告訴我，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神所賜予的，這讓我知道自己有能力幫助人都是神給我的恩典和福氣。因此，當知道胡校長急須換肝續命，而我的血型（Ｏ+）又吻合時，便第一時間希望捐肝給他。

此外，10月15日晚和丈夫聽醫生講解胡校長的情況及捐肝手術的做法和風險等資料後，我們便到病房探望胡校長。還未行近胡校長的病床，我就見到面黃瘦弱、迷迷糊糊的胡校長不停地嗌痛；胡太則站在床邊，一邊哭，一邊照顧丈夫。我見到這情景，覺得很難受，心想：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丈夫，我會怎樣呢？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亦加強了我捐肝的決心。

另一方面，神給予人理性和分析能力去做決定，所以我都有考慮其他事情。例如，我要知道丈夫是否贊成、乾爹的意見及媽媽和家翁的看法；我會問胡校長有沒有子女適合捐肝，因為「家人救家人」是責無旁貸的；我要知道手術的做法，有甚麼風險，康復需時多久等，以衡量自己能否承受，亦讓自己有根有據地跟丈夫商量，所以當我萌生捐肝念頭後，就即時上網搜尋有關活體捐肝手術的資料；我正在修讀神學課程，亦要跟老師商討學習上的安排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神的心意。捐肝救人是正確的事，基本上沒有問題；但是否神要我這樣做呢？因此，當知道丈夫贊成後，我亦要確定我和丈夫心裏都有從神而來的平安；我又發信息給弟兄姊妹，請他們代禱，求神帶領整件事。在不斷祈禱下，神給了我很多引證：乾爹、媽媽和家翁幾位長輩都尊重並支持我的決定；教會傳道人、大部分基督徒朋友及神學院同學的反應都很正面；神亦給我力量通過連串的檢測。

總括而言，我是透過感性和理性、內心的平安和各方面的引證來決定捐肝的。

田田：清心直說， 從萌生捐肝念頭， 至具體簽字行動， 其間你有無迷惘困擾， 猶疑不决？有無思及對工作、家庭等等的影響？

潔霞：由萌生捐肝念頭至具體簽字行動，我完全沒有猶疑不決。但正如剛才所說，我都會考慮其他因素，因為捐肝救人並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也要顧念家人的感受及對他們的影響；至於對我的學習，總有一定的影響，但人命一定比學習重要，大不了延遲一年畢業。

田田：家人對你捐肝有甚麼反應？你有無考慮過， 倘若萬一不惻， 父母丈夫親人朋友的感受？

潔霞：丈夫、媽媽、家翁和乾爹對於我捐肝救人的反應都很正面。丈夫認為是「生死關頭」，也衡量了手術的風險，亦信任瑪麗醫院肝臟移植中心醫生團隊的專業，所以他很贊成我這樣做；媽媽有擔心的，但她說會將事情交託給主耶穌，也會照顧手術後的我；家翁則認為救人要緊；乾爹表示很欣賞和佩服我有捨己救人的勇氣，令他想起主耶穌也曾說「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約翰福音15:13）他一方面捨不得我這樣做，由於我過去因做不同的手術而在身體上受了很多痛苦，他不想看見我又受手術及康復過程之苦，但另一方面他相信我已經很清楚這個行動的意義和所要付出的代價，所以他仍然會支持我的。

我當然有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倘若我因為做捐肝手術而離世，我希望他們不要太過傷心，因為我是做了對的事而離世，並不是做了壞事而離世；況且，這次只是暫別，我們將來會在天家重聚的。此外，每逢做手術，我都會向乾爹交待身後事的，因為始終有一定的風險；今次做捐肝手術，我都有跟乾爹說，倘若我離世，請他代為照顧我丈夫，並為我丈夫選擇一個愛主又愛我丈夫的主內姊妹做第二任妻子，好好照顧我的丈夫。

田田：非病人親屬捐肝需要通過四道關卡：跟醫生面談、檢測、臨床心理評估、器官移植委員會批核。這個過程你感到有壓力嗎？

潔霞：在面對跟醫生面談、臨床心理評估和器官移植委員會批核這三道關卡，我是沒有壓力的；但面對檢測時，就有一定的壓力。其中有兩項檢測使我感到有很大的壓力，第一項是電腦斷層素描（CT Scan）；由於我的個子比較嬌小，而胡校長的體型算是高大，所以我很擔心自己肝臟的大小是否適合他。第二項是動態心電圖，即是跑步大約半小時；只有年紀大的人才需要做動態心電圖的，不過我的膽固醇高了一點點，醫生為了謹慎起見，所以都要我做這項檢測。由10月15日傍晚第一次跟醫生面談後至10月18日早上做動態心電圖前的60多個小時裏，我只吃了一碗通粉、一個麵包和大半個杯麵（做檢測是需要禁飲禁食的），加上那幾天我都睡眠不足，所以我很擔心自己飢餓又疲累的身體應付不了這項檢測。若然我未能成功通過檢測，身體狀態每況愈下的胡校長能否繼續支撐到第三位捐肝者完成所有檢測？胡太及他們的家人，已經因為親人不適合捐肝及第一位捐肝者未能成功通過檢測而極度失望和焦急，我會否令徬徨的他們再一次失望？我擔心得哭了，但有限的我並不能掌管結果，只有禱告倚靠神。

神是有憐憫有恩典的神。10月18 日早上，醫生告訴我已通過電腦斷層素描的檢測，又說怕我一息間跑步時會暈倒，所以准許我喝沒有奶的飲料；我非常感恩，隨即請丈夫買兩支寶礦力給我。要做檢測了，教會傳道人和丈夫陪伴我，又為我祈禱。當時，有兩位護士協助我做檢測；一位負責控制跑步機，另一位則站在跑步機旁，以防我因體力不支跌倒，她就會即時扶起我。開始跑步了，速度由慢開始，護士跟我閒談，分散我的注意力；當速度逐漸加快時，她們再沒有跟我談話了，我就專心地祈禱。時間過得很快，控制跑步機的護士說：「完成了！」我回應：「啊！完成了嗎？」站在跑步機旁的護士驚訝地說：「你完全沒有喘氣，很厲害啊！」醫生隨即將報告給我，說我已經通過檢測，吩咐我將報告交給主診醫生。一個在60多個小時裏只吃了很少東西又睡眠不足的人，竟然能夠通過30分鐘的跑步測試；你說，不是神的作為是甚麼？感謝讚美主！

田田：捐贈六成多肝臟， 長達七小時手術，  一個星期後便出院， 你是怎樣做到如此迅速康復？有無服用甚麼靈丹妙藥？

潔霞：在一般情況下，做捐肝手術後的人留院一個星期便可出院，但因為我的胃部不適，加上我的肝酵素在後期高了一點點，醫生為了確保我的安全，就要我多留院兩三天；所以，我是在做手術後的第十天才出院的。而回家後，我亦繼續休養了兩個多月，因此，我不算是迅速地康復，而是逐漸康復的。至於飲食方面，我並沒有服用甚麼靈丹妙藥；醫生吩咐我不用吃補品，飲食跟平日一樣便可，但不可服用中藥及健康補助品；不過，媽媽在湯水中加入了花膠，希望藉此使我的傷口快一點癒合。此外，有一件必須分享的事，就是我捐出右葉肝後，雖然只剩下佔整個肝臟35%的左葉肝，但它的功能不會受到影響，更會在三至六個月內漸漸長大至原來肝臟的80至100%；你說，神的創造是否很奇妙呢？

田田：請告訴我們，這次出生入死的經歷，你有甚麼深刻的體會感受？

潔霞：這次經歷，對我而言並非出死入生的，但仍然有很深刻的體會。我剛才提到，醫生因為我後期的肝酵素升高了一點點而要我多留院兩三天。坦白說，我當時感到很沮喪的，因為我已經留院九天，我很盼望回家；但原來延遲出院是神有特別使命給我的安排。

第九天早上的巡房時間，醫生跟我斜對面床一位做了換肝手術的女士說，她可能要再接受兩個月的治療，甚至要再做一次手術；那女士因而很激動，甚至請求醫生替她打針，讓她死掉，免得她再受苦。我聽到他們的對話，覺得很扎心，就想：如果她有主耶穌做她的救主和生命之主，她就有勇氣面對一切困難，甚至有勇氣面對死亡。於是，我祈禱，亦發信息請基督徒朋友祈禱，求神給我勇氣和機會向那位女士及其他同房的病友傳福音。第二天早上，神就給我機會和勇氣，向那位女士和另一位病友傳講福音，並為她們祈禱；其中一人願意相信主耶穌，接受祂為救主及生命之主，我非常感動！而完成特別使命後，神就讓我在當天晚上出院了；換言之，我只多留院一天。

主耶穌透過這個經歷提醒我：捐肝救人，延續病患者在地上的生命，讓其家人走出悲傷，使他們整個家庭重燃希望，確實很有意義。然而，我在世時只能捐肝一次，救一個人，卻不能捐多次，救多個人的生命；我亦只能救那人今生的生命（因為每個人總有一死），卻不能給他永遠的生命。因此，當我還活著時，就要把握機會向更多人傳講福音，讓人得著救恩，罪得赦免，不但在今生活得有盼望，亦得到永遠的生命，永遠與主耶穌在一起。

田田：今年初因為聯合醫院醫療失誤，導致鄧桂思女士肝衰竭， 需要換肝。她女兒自願捐肝救母，惟因未達法定年齡，捐肝之議被否决。此時社會上出現，呼籲政府討論修訂器官捐贈年齡的聲音，法律界基於法律角度反對。正值輿論爭議紛紛，二十六歲的鄭凱甄女士慷慨捐出三分二肝臟給予素未謀面的鄧桂思。鄭凱甄是繼雷葉潔霞之後的另一位愛心天使。此事的争議處在於鄧女士的女兒尚差三個月便達十八歲，若因法定年齡限制，而且在無人捐肝情況下，難道就眼看母親危殆死亡？法律界人士認為不能輕易開出先例，必須審之慎之。你們兩位是器官捐贈的捐者、受者，可說是當事人，對於怎樣在道德和人情之間取得平衡，對於香港政府擬修訂捐贈器官法律，有何看法？

胡校長：說實的，除非到了危急關頭，又未能獲得遺肝，才會考慮活體捐肝。大家要明白，活肝移植對捐贈者存有一定的死亡風險，如果救活了我，卻犧牲了他人的性命，我又於心何忍呢？更何況是未成年的少年人，要他們負起這個如此重大的責任，實在不應該！修例與否需要社會繼續討論，現時政府應該花多些時間和精力，呼籲有心人在家屬去世之時，願意捐出器官為更多病人續命，活體捐贈應該只是一個配合。

潔霞：捐肝救人真的並非捐肝者一個人的事，除了要顧念家人和親朋好友的感受，以及對家庭的影響外，也要考量很多不同的因素，過程中少不免承受一定的壓力。我們不應將這些壓力加諸在未成年者身上的。所以，我十分贊成胡校長的看法；現時要做的是，有關人士應該研究如何令更多人願意捐出去世家屬的器官去救活病人。

田田：愛，大愛，確實存在一种種巨大的力量，令我們善用一己生命，為他人的幸福而努力， 甚至犧牲，有如雷葉潔霞女士、鄭凱甄女士，以生命度生命， 綻放人類的希望之花。而在地球的另一端，一對加拿大卑詩省的夫婦鍛練身體，成為活體器官捐贈者。妻子Elizabeth Black有心捐贈器官救人，唯初期健康評估不符要求，她毫不氣餒，積極鍛練身體，終於2013年在亞省愛民頓市，順利捐贈一個腎臟給予陌生的腎病患者。受到妻子影響，丈夫Ken MacLeod 於2016年同樣捐出自己一個腎臟，不僅為受助者帶來新生，也使他們自己的生命產生深遠而意義重大的改變。冀望有更多的人受到啟發，支持器官捐贈，及早簽名成為器官捐贈者，俾使更多的病患得到遺體器官捐贈而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