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世界衛生組織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絡

最近世界衛生組織（WHO）引起了很多爭議。

首先，WHO總幹事譚德塞多次在公開場合肯定中國處理新冠肺炎疫情的做法被指受到北京控制，言行「親中」，受到到外界質疑。

在1月末宣佈新冠狀病毒爆發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同時，譚德塞讚揚中國從源頭上控制新冠肺炎疫情的措施「令人鼓舞」，並表示有關經驗值得其他國家借鑒。譚德塞還曾強調，中國政府始終本著公開、透明、負責人的態度，及時向國內外發佈疫情諮詢，並與他國合作，中國領導高層對抗疫情的決心令人震撼。此外他多次呼籲各國沒有必要為了防範疫情，限制國際旅遊和貿易。

另外，台灣問題也成了WHO的一個爭議點， WHO助理總幹事布魯斯·艾爾沃德（Bruce Aylward）3月28日接受香港媒體訪問，被問及世衛是否重新考慮接納台灣時，艾爾沃德停頓幾秒後稱「聽不到問題」，記者表示願意重複問題，但他表示：「問別的問題吧！」在記者追問台灣問題後，連線突然中斷。

/世衛組織助理總幹事艾沃德

台灣外交部抱怨稱，向WHO提供的官方數據和預防措施未與該組織成員國共享。

儘管與其亞洲鄰國韓國、新加坡一樣，台灣的新冠病毒防疫措施也受到普遍讚揚。

似乎一夜之間，WHO成了「親中」的小粉紅，有人甚至諷刺說WHO其實是CHO （China Health Organization）。

世衛組織面臨三大難題

1948年，世界各國共同成立了世界衛生組織，以協調國際社會對衛生問題的應對。雖然世衛組織是試圖實現其成員國的願望和利益的推動者，但是它面臨著幾個大問題：委託與代理，權力，政治和經濟。

首先，委託與代理的問題，如果一位代理人對一位委託人負責，則過程可能相對的簡單，但是，當一個代理人對194名委託人有回應時，可能會導致混亂、效率低下和運營癱瘓。所以，世界衛生組織必須努力平衡所有競爭壓力，因為國與國之間面對突發情況時，利益並不相同。如果只滿足一組人的利益，就可能激怒其他成員國。

其次，世衛組織沒有許多可直接使用的權力。如果一個國家不配合其建議，世衛組織也沒有辦法實施制裁，甚至世衛組織不能威脅要獲取準確的流行病學數據。

/台灣抗疫

第三，政治和經濟與全球公共衛生行動密不可分，各國擔心，通過披露傳染病的爆發，其他國家的政府將施加貿易和旅行限制。比如，2003年12月，華盛頓州官員報告了一例「瘋牛病」。日本和韓國的回應是阻止從美國進口牛肉，在2004年至2007年之間，美國牛肉生產商損失了近110億美元的收入。 2014年，世衛組織推遲宣佈西非埃博拉疫情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PHEIC），這恰恰是因為世衛組織擔心該名稱會破壞受影響國家的經濟並使其難以採取有效的應對措施。所以，這一次新冠病毒最早在中國流行的時候，WHO也曾經猶豫不決。

早有歷史

WHO的選舉過程一直備受批評。 2002年，醫學期刊「刺針」的總主編 Richard Horton 就怒批選舉像20多年前的極權國家選舉，過程秘密、不透明，而且缺乏問責性，沒有人知道選舉基於什麼準則。

2007年，中國聯同一眾發展中國家成功推舉香港的陳馮富珍做世衛總幹事，後於2012再度連任。她在任內進行重大的選舉改革，執行委員會會閉門推選3名候選人到世界衛生大會，然後世界衛生大會再一國一票選出新任的世衛總幹事。新的安排顯然對中國等發展中國家有利，例如非洲國家加起來就有超過50票，佔會員數四分之一，而在2017年，埃塞俄比亞的譚德塞就以133票對50票，壓倒性擊敗英國的對手。

譚德塞早已醜聞纏身，例如2005至2012年擔任埃塞俄比亞衛生部長期間，三度隱瞞霍亂災情，致使數以百計患者失救死亡。為了謝票，他於2017年委任93歲津巴布韋總統穆加貝作為世衛親善大使，後來因政治壓力撤回。 2018年，他跟普京會面後一個月，又突然委任一名名不經傳的俄羅斯代表，掌管對抗肺結核的項目。

中國也罵WHO

看起來WHO似乎很站中國的隊，但事實上中國也在罵WHO。

疫情在全球各地蔓延後，世衛組織官方網站列出了有關防治新冠病毒的建議，其中包括「不應該做的事」，其中，中英語言版本不一致的謎之操作也引起網民吐槽。根據據著名公眾人物、科普作家方舟子在推特上發布的截屏， WHO的中文版本刪除了關於中醫的內容。 WHO最初的英文版本指出，一些措施不能有效預防新冠病毒，甚至可能有害，其中列舉了吸煙、服用抗生素，以及尋求傳統療法。在中文版本，尋求傳統療法一項被刪除了。被發現不同以後，WHO迅速更改內容，在英語版本也刪除了「尋求傳統療法」這一選項。方舟子評價道：「選一名政客當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必然會讓他從專業組織變成政治組織，因為政客眼裡只有利益，沒有原則。」

結語

德國默卡托研究中心（MERICS）網站上發佈的一篇題目為《有中國特色的WHO?》「WHO has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一文指出，有觀察家分析，如果對中國加以批評，北京會採取防禦模式，分享更少的信息，從而加劇疫情危機。

這就回到了前文提到的WHO面臨的三大難題，WHO沒有權力。為了讓中國政府進行合作的最後方法可能只有扮演好人角色，讚揚中國的努力、感性北京的合作，以此來保持其繼續參與世衛組織的合作。

另外就是政治、經濟問題，中國已成為經濟強國，也成為了一個用金錢外交的老手，中國一再表明堅定支持世界衛生組織以及聯合國的決心。雖然今天，中國還不是世衛組織最大的資助者，但是實際上，自2015年以來，中國對世界衛生組織預算資金的繳納增長了50％以上。中國也成為了全球各地獨立衛生項目的主要資助國，其中許多項目都有世衛組織的身影。

利益就是一種干預，有了干預就要付出代價，WHO可能就此不會得到各成員國的信任，各成員國一定還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在WHO之間進行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