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文件」驚天爆料 各國反應遲緩是慫了還是等炸鍋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維基百科

巴拿馬，中北美洲小國，因為巴拿馬運河的重要戰略地位而聞名於世。當然，巴拿馬同時也是世界離岸金融的中心之一，世界各國數以萬計的公司在這裡設立離岸機構——如果仔細想想，這種地方遲早要出事，但在出事之前，顯然也沒人瞎操心。不過，現在就真的出事了。一夜之間，一千多萬份事關離岸金融機構的機密文件被洩露，涉及全世界各國政要、名人。世界要炸鍋，還是不了了之？

德國報紙爆驚天大料

4月3日，德國《南德意志報》（德國發行量最大的以訂閱方式發行的全國性報紙，由南德意志出版社發行，報社總部位於慕尼黑）向世界扔出重磅炸彈——巴拿馬莫薩克•馮賽卡律師事務所（Mossack Fonseca & Co.）自1970年代開始所列有關21.4萬家離岸金融公司的詳細資料，共1150萬筆的機密文件（統稱「巴拿馬文件，Panama Papers」）遭國際調查記者同盟曝光。文件中揭露了全世界各國政要、名人曝光的海外資產，其中涉及俄羅斯總統普京、冰島總理西格蒙杜爾·貢勞格松、英國首相卡梅倫已故的父親及多位國會議員、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巴基斯坦總理納瓦茲·謝里夫等政要，以及梅西、普拉蒂尼、成龍等明星人物。另外，這份被中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洪磊斥為「捕風捉影的東西（指巴拿馬文件）」，還包括了關於幾位中國現任或退休領導人的內容。這次洩漏的文件總共有2.6 TB，超過維基解密事件和斯諾登事件，成為史上最大的文件洩漏事件。

離岸金融的意義和作用

在具體談「巴拿馬文件」的影響之前，必需要先說明一下離岸金融機構的意義和作用。離岸金融（offshore finance）是指設在某國境內但與該國金融制度無甚聯繫，且不受該國金融法規管制的金融機構所進行的資金融通活動。離岸金融中心一般爲離岸公司提供極低的稅率、極爲鬆散的監管等一系列優惠，世界較知名的離岸中心有英屬維爾京群島、薩摩亞、香港、開曼群島、關島、馬恩島等。離岸金融機構的常見作用根據惡劣程度從低到高，排列出（包括但不限於）以下幾種：

1. 掩蓋資產信息：許多政要參與離岸金融機構的基本目的在此；
2. 避稅：大多數離岸金融機構都持有這個目的；
3. 資產轉移：通過離岸金融機構交易的方式達成私下資產轉移的目的；
4. 洗錢及其它非法金融行為。

以上四條當中，1和2一般並不違法，但許多國家都對政治人物有公開財産的要求，中國共産黨的紀律也嚴禁黨的領導人及家屬經商，從事離岸金融活動顯然誠信有虧。並且，很多政要相關的金融交易，令人懷疑是純粹的資產轉移，可能涉及腐敗。

各國反應謹慎遲緩

「巴拿馬文件」曝光之後，各界反應普遍緩慢，原因是事關實在重大，大家都表現得非常謹慎。當然，有部分國家已經作出積極反應。冰島當地時間4月5日，政局陷入混亂，冰島總理貢勞格松辭職。此前，「巴拿馬文件」引發了首都雷克雅未克的大規模的示威，巨大的民眾壓力逼使貢勞格松下臺，貢勞格松也成爲巴拿馬文件外泄事件首位下臺的國家領導人。

一些國家也作出反應，印度總理宣佈會按照「巴拿馬文件」所載名單進行調查；唐寧街發表聲明，稱英國首相和家人並未捲入（但實際上「巴拿馬文件」說的是卡梅倫已故的父親）；巴基斯坦總理也不承認指控。部分國家表現比較强硬，俄羅斯和中國的新聞發言人都認為，文件的真實性存疑。不過，各國對「巴拿馬文件」的反應雖然緩慢，但畢竟躲不過去，相信在今後的幾週裡會有新的發展。

香港成爲關注焦點

香港一直跟巴拿馬這個位據中美洲要衝的小國有各種千絲萬縷關係。「巴拿馬文件」洩密事件之後，香港很不幸地，正是除了當地以外最受衝擊的一個經濟體。這可以說是意料之外，卻無疑又是情理之中。

根據已公佈的「巴拿馬文件」顯示，香港在兩個排行榜都「名列榜首」。首先是有2212家合作中介機構位於香港，為全球之冠，比英國（1924家）、瑞士（1223家）和美國（617家）更多，這些機構包括律師行、會計師行、商業顧問和銀行等。其次，據文件披露，香港有3.77萬家經莫薩克•馮賽卡律師事務所在巴拿馬註冊的、仍活躍的離岸公司，也是全世界第一，多過瑞士（3.43萬家）和英國（3.27萬家）等。

這不太令人意外，事關香港本身雖然並非離岸天堂，包括不容許匿名持有公司，亦已獲G20組織在避稅天堂名單上摘帽，不過由於司法獨立、監管相對寬鬆及資金自由流通，向來都是各地企業和富豪前赴離岸天堂註冊公司時，取道往返的重要中轉地。同時，本港有大量專業服務機構，如會計師行、律師行和顧問公司等，專門為客戶在離岸天堂開設及管理公司；此外，很多資金經過離岸天堂「隱身」後，不會長期滯留當地曬太陽，往往會「泊」回香港從事各種投資。可以說，本港「四大支柱」之一的專業及工商支援服務業，有相當程度是「靠離岸天堂搵食」。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香港作爲金融服務型城市，毫無疑問是承接中國大陸金融生意的重鎮，而在這些海量的交易當中，勢必有不願意見光的交易（雖然部分交易本身不一定違法），因此，香港在巴拿馬的大量離岸金融行爲，很多都是爲中國大陸的經濟實體作出的代理行爲。

最後還要說一下幾位名人，如梅西、普拉蒂尼和成龍等人。個人參與離岸金融交易，多半是爲了避稅。梅西之前就有逃稅410萬歐元的醜聞，這次的新聞並不新鮮，畢竟梅西每年的收入超過6000萬歐元，他當然會有這方面的需要。普拉蒂尼和成龍基本上也是逃稅，不過此二人在各自業界都是大佬級人物，是否涉及其他方面，暫未可知。

雖然前面說過，參與離岸金融交易未必違法，但即便僅僅是避稅，對廣大市民來說也是無法容忍的社會不公。升鬥小民辛辛苦苦一年賺幾萬十幾萬，還要按照高額稅率嚴格交稅，而收入千萬上億的名人却只交幾百一千的稅，讓民心如何平復？此事勢必慢慢發酵，我們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