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 看世情

多元文化成為澳洲生活動力

週三剛發表的2023年史坎倫凝聚力研究, 是自2007年開始的第17份有關澳洲社會凝聚力變化的研究。

史坎倫凝聚力研究

週三剛發表的2023年史坎倫凝聚力研究, 是自2007年開始的第17份有關澳洲社會凝聚力變化的研究。上世紀50年代自小從歐洲移民來到墨爾本的 Peter Scanlon開始在巿場上賣報紙, 今天成為成功企業家,參擔任澳洲移民議會主席, 熱心參與推動支援移民工作。他更致力在公共政策中, 推動澳洲成為多元文化社會。

2007年他成立了Scanlon Foundation, 關注及建立澳洲的社會凝聚力, 提供一系列活動包括社會調查研究有關對移民的接納、認同及推動新移民融入社會。今年的研究由澳洲國立大學教授James O’Donnell帶領, 收集了超過7500名調查, 其中251個問卷是以非英語進行, 並且對55名多元文化移民作深入訪談。可以說, 是全球對多元文化社會最具備系統及規模的研究。

前景堪憂卻仍有盼望

報告書發表, 展示澳洲後新冠社會正面對著嚴峻的挑戰, 然而研究員從所得的結果, 對澳洲前景仍充滿希望。今年報告書顯示, 不少澳洲人正面對著沉重的經濟壓力, 有人面對三餐不繼、房租及樓價上升帶來生活困難、並且覺得社會貧富差距愈來愈大, 而政府又沒有能力改善, 有更多人認為澳洲不再是福地。經濟受壓的澳洲人, 不少失去對澳洲的榮譽感及歸屬感,更關心社會內的不平等現象, 更對澳洲政府失去信心, 對未來感到悲觀。

但作者James O’Donnell卻仍對澳洲前景感到信心。因為在調查中他發現, 澳洲人仍積極參與社區, 在各類社區組織中合作, 彼此相互連合及關心, 而並不是各自為政。澳洲社會有更多的人相信多元文化為澳洲發展帶來機會及動力 (接近90%), 並且以澳洲能吸納多元文化而驕傲。澳洲人仍堅信民主制度(超過90%)為更好的政體, 並且投入支持。在人與人相處的關係, 研究顯示社區包容來自不同文化及背景的移民, 更是彼此接納、尊重及關心。

可以說, 在這艱難時期, 澳洲社會仍是把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看成為資產而非負累, 並沒有把困難歸咎於外來的人。對華人移民社區來說, 這是可喜的信息。

我們準備好接受多元文化嗎?

初來到的華人移民, 很少會想過多元文化社會是怎樣的。我們只考慮如何適應生活環境的改變。 居住、購物、做生意、工作、讀書、或是旅遊等等, 都是每一天過的生活。不過日子一長, 就發現這裏的人的生活模式, 價值觀, 處事方法, 如何看待其他人, 或是怎樣看世界, 投票選出自己的代表議員, 或是對社會制度的不同意見, 其他人與自己的關係, 都不再和自己成長的社會相同。我如何能面對呢? 是接受?還是避免接觸呢?

有一些人會選擇不去理會, 只會與自己相同背景的移民朋友相處, 形成自我封閉的小社群。不過,有時在小社群長一點時間, 就發現原來自己對社會的資訊認識很少, 很多時都不知道每天發生的事, 更不知道這些事物如何影響自己。 直至自己狀況有改變, 要去面對時, 才發現身邊的朋友都不一定知道。因為在小社群大家所獲取的信息, 生活的方式, 都和移民前沒有多大分別, 受到極大限制。

是的, 來到澳洲, 進入多元文化社會, 就會發現來自不同地區的別人, 是與自己並不相同, 而這也可以是很有趣的事。 當自己學會了他們的生活方式, 自己就有更多選擇。史坎倫凝聚力研究就指出了這一點。主流社會澳洲人,不是第一代移民,但很多都認為,到澳洲的新移民,帶來給他們的學習, 的確令到這一個社會更有色彩和動力。

既然我們的下一代都在這一個社會成長, 開展與我們不一樣的生活, 這就成為了我們這些第一代移民, 要進入, 並且努力建設多元文化社會的動力。

與下一代的距離

不少第一代移民發現, 下一代在成長後, 很難與父母有相同的價值觀, 或是接近的生活形式,這是可以完全理解的事。不少對社會事物的民意調查, 都顯示出年青人與年長有不同的看法, 原因很簡單, 就是兩代人成長的時候, 所身處的社會並不相同。

今天年青一代成長於多元文化社會, 對不同事物有開放的態度, 並不抗拒, 因為年青一代就有很多是來自不同國家或背景。年長的一代, 由於生活在相同背景的移民社區之中,是維持著數十年前的思想及生活方式, 不過,很多生活的模式已經落伍, 在澳洲都找不到。

也因如此, 不少移民在退休後, 會經常回到原居地生活短時間, 因為覺得較為舒服。其實,很多時候卻也是因為打不進孩子們成長的世界。慢慢地, 與孩子的接觸少了, 話題少了, 關係也疏離。可以說, 這可能不是移民時所想過的。

因此, 剛移民的朋友, 其實是還有選擇的。我們只要與孩子們一起成長, 主動參與更多他們成長時接觸的社區活動, 我們也有可能縮短與他們的距離。在移民多的州份, 例如新州及維州, 政府都會重視州內不同族裔, 可以保持他們的文化, 因此往往撥出款項, 支持州內不同族裔社群舉辦自己的文化活動。我們常常見到年青一代參加農曆新年活動, 就是文化的融合過程。只是我們第一代移民, 或是主流社會澳洲人, 參加這些多元文化活動的,卻並不多。

政府的選擇

史坎倫凝聚力研究指出, 多元文化是澳洲社會動力的來源。這也提醒了我們作為移民,我們除了保留自己的生活文化及生活圈子外, 其實我們也可以擴闊自己的認識與我們不同的文化生活。例如在現時是印度社區的光明節, 我們會否主動參與這些活動?或是帶著我們的孩子去參加, 或是相約好友一起去經歷呢?

現時各州政府能做到的, 是為少數族裔, 提供少量資源去舉辦自己的小圈子活動。要是舉辦大型多元文化活動, 對象是不同族裔的移民或是主流澳洲人, 確還沒有多少。史坎倫凝聚力研究的發現, 對各級政府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如何能向多元文化社區提供更多資源, 用於使不同民族融合?或是花上更多資源, 使多元文化活動能走進主流社會, 成為所有人可以共享的文化活動呢? 政府若長期不這樣做的話, 澳洲社會就有可能分成不同的社區版塊。

在以色列受到哈馬斯組織恐怖襲擊時, 最初不少澳洲人是一面倒支持以色列的。不過在以色列政府無差別攻擊加沙地帶後, 澳洲社會已轉向有更多人支持關心巴勒斯坦人的生存。澳洲政府現時明顯地偏坦以色列, 正面對澳洲人的質詢和不信任。 隨非澳洲政府能作出一個合乎多元文化社會平等對待來自不同族裔的回應, 相信現時情況可能會成為社會不安的源頭。

是的, 如何令到澳洲本地多元文化社區, 不受原居地政治或與別國發生衝突所影響, 相信是以後澳洲社會及政府要面對的挑戰。政府能否作出合宜的選擇, 亦是移民社區所關注的問題。

周偉文

Copyright © 2022 SAMEWAY MAGAZINE

Exit mobile ver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