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繩之歌

在臺灣屏東縣外海有一座小島，小島的名字叫小琉球。是一個很小的珊瑚島嶼，也是我很喜愛的一個度假勝地。從東港坐快船過去，三十分鐘就到了。那裏可以看到很大的綠海龜在海中飄浮、如果你喜歡浮潛，在近岸的海邊或沙灘就已經可以欣賞到海底珊瑚美景。在碼頭租一輛電動單車或者摩托車，半小時就可以環繞全島一周。

有小必有大，大琉球在哪？大琉球就是現今的沖繩群島，即日本九州與臺灣之間的弧形島鏈。其實大、小琉球兩者並沒有任何語言、民族甚或政治上的關係。可能因為從航海者的角度看，在航線上小琉球正處於通往琉球的方向而命名吧。

琉球在史前時代已有人類居住，14世紀時，部落勢力統一後建立了以海洋貿易為主的琉球王國。寡國小民的琉球雖然經濟發達，但卻只能在中、日兩大勢力的縫隙中屈辱求存。除了向兩國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外，國家的主權亦受到嚴重壓抑。明治維新後，日本軍國鉄蹄入侵，全面控制並廢除了琉球王國，改設「沖繩縣」。國王被放逐，琉球這個名字變成了歷史，也許偶爾會通過歌聲在風中回蕩，但終歸將會慢慢地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忘。

琉球雖然改了名字叫沖繩，但這片土地仍然逃不過上天註定要她承受的苦難和悲痛。在二戰期間，沖繩成了在戰爭中最殘酷的戰場之一。美、日在沖繩發生了激烈的地面戰爭，10多萬沖繩平民死亡，全島變成一片廢墟，屍骸遍野，滿目瘡痍。霍亂、痢疾、結核等疾病蔓延，讓沖繩人民又再承受另一場浩劫。

戰爭結束後，沖繩名義上是由美軍託管，實質變成了美國的殖民地，美軍以武力強行大量徵用土地建設軍事基地。沖繩人失去耕地，被迫搬遷至深山荒野或者進入美軍設立的收容所。很多人無家可歸，只能靠拾荒或者做苦力維生。沖繩女性更大量的被迫進入性服務行業，為了生計而被迫承受美軍的欺侮屈辱。在沖繩你會見到很多沒有父親的混血兒，不負責任的美軍為很多家庭留下了沉重的創傷烙印。

1972年美國終於將沖繩交還日本。但戰爭所造成的死亡和破壞又如何能償還得了呢？戰爭最大的受害者永遠都是好好地生活著的平民百姓。

人類為什麼不可以和平共存，讓每一個人好好地過生活呢？人生苦短，為什麼還要找各種藉口、理由去發動戰爭，令生靈塗炭，讓人間變成地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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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唱機，拿出多年前朋友送我，出生在沖繩縣石垣市的日本女歌手夏川里美（Natsukawa Rimi）的一張充滿沖繩風情的專輯 – 沖繩之歌。其中有一首名為涙そうそう（淚光閃閃），是我十分喜愛的歌曲。

頭髮自然的盤在腦後，一襲改良過的白色沖繩傳統長裙，衣襟前配上一朵大紅花，彈奏著由蛇皮製成的共鳴箱和三根弦組成的琉球傳統樂器三線（Sanshin），夏川里美用清澈而充滿感情的嗓音唱出了歌曲中對思念的悵惘和回億的傷感。

翻開泛黃的舊相冊，
我輕聲說了聲“謝謝”。

即使回憶漸漸褪色，
我依然感到孤獨、思念，
對你的情感，淚水止不住地湧出。

每次當我聽到這首歌時，都會不期然地想起沖繩的那一段以血和淚交織而成的歷史，就像一闕吹不散的悲歌，縈繞在我腦海中，終日不散。

陳浩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