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反思

604 武漢肺炎所思 2

我們沒有創造這世界

一場從武漢開始的肺炎,讓整個世界都走向不可知,大部份人的反應就是恐懼。瘟疫並不是新事物,在人類歷史之中,不斷出現過。中世紀時的黑世病、天花、霍亂等疫症,在發生都把當時大部份人口減半,是人類歷史中的真實。只是今天我們大多認為,人類倚靠科技帶來巨大的生產力,已變得是無所不能。電腦及微型技術帶來即時的資訊系統,令我們以為人類是無所不知。也有專制政權對教育、資訊及社會的嚴密監控管治,長期對人思想加以禁錮及控制,令我們相信政府可以無所不為。不過在這一場肺炎疫症中,整個世界每一個人都發現,我們管控不了這些看不見的病毒,實際上仍對每一個人的生命帶來即時的威脅。新冠狀病毒提醒我們,我們仍是渺少,仍不是神,只是卑微的受造之物,不是世界的主人,更要記得我們沒有創造這一個世界。

 

只有一把聲音是這世界最大的問題

在這一場肺炎中,到今天我們已學習了很多。明顯地社會只容許一把聲音,可以為整個人類帶來災難。因為李文亮醫生的聲音在制度中被壓下來成為謠言,突然讓很多人見到為甚麼我們要有言論自由?不少人極力推崇極權統治的高效率,把民主制度看成為過時及無能,在不可知的疫情下,我們卻發現領袖們可以為著維持自己的管治,下一個命令犧牲數以千萬人的性命及權利,甚至令每一個人失去財產及自由。在維持國家安全的旗幟下,每一個人以為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可以突然間消失。有病的人可以沒有人理會,因為太危險了;照顧病人的人可以被要求在沒有足夠保護設備下工作,因為他們的生死並不是管理人最主要的考慮;要向社會講出真相的人,更可以無緣無故在社會中消失。李文亮醫生死後,整個中國的人都看見,只有一把聲音,並不是沒有問題,而是社會的最大問題。

 

能理性一點嗎?

我們也見到在恐懼之下,人變得沒有理性。巿場上的口罩不會在一、兩個月內能大量被生產出來。其實大家都明白全世界有一半的口罩都在中國生產,在現時疫情之下,還有多少工廠可以正常生產,惶論在短時間內大幅增產?結果是全世界的口罩及保護物資都被無處不在的中國人買下來,運到中國去,澳洲亦不例外。不過這些物品,有多少真的是落在我們關愛的人手上,讓他們受到保護呢?又若然疫症在澳洲發生社區爆發,這裏的醫護人員及巿民得不到保護時,社會會如何理解華人的愛國呢?

 

每一個人都受影響

在恐懼下,不少華人禁足家中,在中餐館客人大減,華人聚居社區中,街上西人比華人多的奇景出現。唐人街上及華人埠的中餐館紛紛關上門,減低員工開支,總比納空租更好。是的,沒有客人的餐館花費不少,而且不知何時人才會重新上街,能省一點當然就要省一點。不過關了的餐館,是否有重開的一天,大家心中都沒有底。在重開之日,有多少客人恢復回來,仍是未知之數。

原本農曆新年一片歡樂,不少遠方朋友趁此到訪旅遊及互相祝賀。不過絕大部份的慶祝活動都取消了,從中國來的外來者,包括大批留學生都被拒諸入境之門外,能進來的都要閉關自我隔離,減低病毒傳播風險。有親朋戚友來訪的,不少人都留在家中,降低互相傳染的可能性,更有些人不願意回到受疫情影響最大的中國。最近香港疫情已開始在社區爆發,不少人會想是否能留在澳洲較長時間,暫避鋒頭。不過那些回中國度假而又不能口來的留學生,心中所想是如何繼續學業,延誤畢業時間更令他們大失預算。人生之無常,令人唏噓。

 

中國的傷痛

看遠一點,聽到及看見中國疫區的消息,令人心更沉下去,無法釋懷。每天大幅增加的感染人數,週三時已超過45,000,而死亡心數超過1100,比2003年沙士疫症及最近的各次疫症為烈。看到中國在疫症之下,抗疫工程在資源短缺之下,一個一個的病患離世,令人痛心。現時中國以外感染者漸漸增多,不過死亡人數很少,但令人憂慮一旦疫症在社區大幅爆發時,社會的醫療系統,能否應付得到,亦令到全球國家處於緊張狀態。中國把疫區進行隔離,減低人與人的接觸。而且爆發初期正值春節年假,工人回鄉度歲,工廠可以停工。但春節過後,部份工人仍無法回來,並且在疫症威嚇之下,無法全面復工,對國家經濟發展及人民生活,將帶來長期的影響。這些都令人覺得前景暗淡,好像世界將要走到盡頭。

 

香港的無助

在香港,不少人相信社區爆發將臨,而且生活品的供應鏈將斷,社區中掀起了搶購熱潮。超巿貨架上找不到即食麵、大米、廁紙等必需品,令人相信疫症來臨時,香港人將無法生活下去。會有這可能嗎?我無法預知,不過處在疫症中心點的武漢,是中國第六大城巿,有多人能在一個月前預知,這城巿今天的艱難境況?是否單憑連口罩都採購不到的官員們的解釋,香港巿民就能釋然?看來香港的情況絕不樂觀。

在香港,連巿民抗疫保護自己的口罩,價格被炒起至天價都沒有供應,令人覺得生活好像走到盡頭。更可憐的是前線搶救病人的醫護人員,他們被告知保護他們安全,不受感染的防護衣及口罩等裝備,都無法保證有足夠供應。政府官員只叫醫務人員盡量節省,好像他們並不需要負上責任一般,也同樣打擊著醫護人員抗疫的士氣。要是有一天,連醫護人員都失去盼望,香港這城巿還有出路嗎?

 

教會又如何?

本地華人教會,有少數停止了主日崇拜聚會,有一些連小組及團契都停止了。教會當然有保護會眾的責任,提高警愓自是理所當然。不過現時澳洲仍未有社區爆發跡象,西人教會好像和平時一樣運作。華人教會接觸從中國回來的人機會大增,加強關注自是可以理解。不過連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都要停止的話,是否是反應過度,值得思想。

在疫情之下,信徒之間豈不是要更關心其他人?停止了彼此的接觸後,我們又如何能實踐信仰呢?我有時在想,要是在這情境之下,我仍然會上班工作,仍然飲茶食飯,仍是讓孩子上學,仍會上街購物,為甚麼我要把教會內關係密切而又沒有感染病毒(澳洲還未有社區感染個案)的弟兄姊妹,看成為不能接觸的一群(Untouchable)。我會約教會的朋友見面談天嗎?我會到他們家中吃飯嗎?我會關心他們多過自己嗎?同樣,要是有信徒相約,我會因懼怕要拒絕他們見面嗎?我會覺得別人都是帶著病毒要傳給我們嗎?我會為別人而冒險嗎?

在疫情之下,我都在反思這些問題。昨天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我在想,會否有一天我們會懼怕到在同一屋簷下,都要保持距離,不再同在桌上吃飯呢?想到這裏,我能肯定的,原來我們在生活中,真的要相信有一位掌管一切的創造主。因為要是沒有祂,我們連跟家人吃一頓飯,也不一定能感到安全。

 

周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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