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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怒掛電話後,澳大利亞該何去何從?

特朗普怒掛特恩布爾的電話?


1月28日,特朗普與澳大利亞總理馬爾科姆·特恩布爾打了一通電話,原本預計通話1小時,但是只進行了25分鐘,特朗普就掛斷電話。因為,特朗普對美澳政府此前達成的一項難民安置協議大為光火,稱這是當天「最糟糕的一通電話」。

美國《華盛頓郵報》2月2日援引美國政府官員的話報導,特朗普對特恩布爾「吹噓」他在總統選舉中「大勝」對手。當特恩布爾試圖確認美國將兌現接收難民的承諾時,特朗普生氣地說:「這是史上最差勁的協議。」當特恩布爾建議不再討論難民安置協議,試圖把話題轉向敘利亞衝突等其他議題時,特朗普拒絕回應並終止了談話。這使得兩人的通話時間比特朗普當天與日本、德國、法國和俄羅斯領導人的通話時間都要短許多。

背景

2016年11月,美國貝拉克·奧巴馬政府與澳大利亞政府達成一項難民安置協議,美國同意收容澳大利亞設於太平洋島國瑙魯和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兩處境外難民留置中心的約1250名難民。這些難民中許多來自伊朗、伊拉克、蘇丹和索馬里。

就在與特恩布爾通話的前一天,特朗普簽署總統行政令,暫停所有難民及伊朗、蘇丹、敘利亞、利比亞、索馬里、也門和伊拉克7國公民入境,無限期禁止敘利亞難民入境。行政令特別規定,「履行此前存在的國際協議」時可以例外,即給美澳難民安置協議的執行開綠燈。

可特朗普在通話時還是很生氣,他反复把接收難民的人數1250人說成2000人,指責特恩布爾想把「下一個製造波士頓爆炸案的人」送到美國,「我不想要這些人」。並且,特朗普還在自己的推特上面爆粗口抨擊奧巴馬簽署的這份協議。

2013年4月,美國波士頓馬拉鬆比賽現場發生爆炸,造成3人遇害、260多人受傷。 2名爆炸案嫌疑人都是外國移民,作案時已移民美國多年。

澳大利亞的反應

特恩布爾2月1日堅稱,特朗普沒有掛斷他的電話,澳美兩國關係「如岩石般堅固」,美國會按約接收難民,並強調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將努力維護澳大利亞的利益,但這番辯解並未能打消外界對當前澳美關係的質疑。

總理特恩布爾多次在公開場合強調自由貿易的重要性,並表示將繼續同日本等國一起挽救TPP協議,這明顯與特朗普「美國第一」的執政理念相悖,不排除特朗普借難民協議來敲打特恩布爾的可能性。

悉尼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詹姆斯·庫蘭的分析最能代表美國盟友的複雜心態。他認為,儘管美澳同盟是過去幾十年來澳對外關係的基石,但特朗普的個人性格及其執政理念,使得美澳同盟面臨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其實,這些都可以匯成一句話,讓盟友們最焦慮的就是如何讓美國繼續承擔其「從前承諾的國際義務」。

在如何對待移民和難民安置的問題上,特朗普不僅是針對澳大利亞,墨西哥、歐盟,甚至是日韓,都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就在這場二戰後最大的「難民潮」給國際社會帶來巨大政治經濟社會壓力的關頭,美國作為「始作俑者」,卻試圖第一個轉身揚長而去,這對相關國家實在是巨大打擊,尤其是對那些在地緣上難以隔絕難民影響的國家。

特朗普對於澳大利亞經濟和政治的影響

美澳同盟是過去幾十年來澳對外關係的基石,但是在特朗普上台之後,特恩布爾口中「如岩石般堅固」的澳美關係,看起來似乎非常鬆動。那麼,究竟特朗普成為美國總統之後,對於澳大利亞的影響如何?

經濟方面:

特朗普已經正式宣布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即TPP,澳大利亞作為TPP中的一員,在美國退出的情況下,受到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澳大利亞直至今日仍然強推TPP,因為自由貿易對於澳大利亞來說,意義十分重大。

自從特朗普當選以來,最有指導意義的金融市場發展是債券市場開始出現通脹走高的預期,具體體現是全球債券收益率走高和收益率曲線變陡。由於特朗普效應掩蓋了不利債市的周期性環境,預計收益率在未來幾個季度內將會進一步升高。

在美國大選宣佈結果的當天,澳洲股市就曾遭到重創,而未來,澳大利亞在難民、自由貿易方面的糾結,對於澳大利亞的經濟來說也是極大的挑戰。特朗普的經濟主張,是減稅和通過增加債務的方式加大消費,這屬於通脹的行為,而為了防止通貨膨脹的發生,需要調高基準利率。導致其他主要經濟體全面跟進,至少,在澳大利亞,房地產價格必定出現下降。

西太銀行的分析師們曾說,在澳大利亞經濟得益於目前較低的失業率、商品價格的提升和企業投資意願改善的情況下,全球性事務是澳大利亞經濟的「最大威脅」。

政治方面:

南澳州的議員Cory Bernardi宣稱離開聯合黨,組建自己的政黨——澳大利亞保守黨。

既沒有參過軍、也沒有從過政、又戰勝了競選資金遠高於自己且久經政壇的克林頓家族的希拉里成為美國新任總統的特朗普,的確給整個世界樹立了一個榜樣。而他代表平頭老百姓和藍領工人,主張的政治和經濟策略,包括抵制自由貿易和限制移民,都是保守策略。這也將大大影響到其他民主國家。

雖然這樣的說法不一定合適,但是,Cory Bernardi也看到面前的先鋒之後,一定大大增長了自己建立澳大利亞保守黨的信心。

雖然,在這個階段,Cory Bernardi還沒有邀請任何同事加入自己的黨派,也並沒有與總理特恩布爾交流,但是,我們可以預見得到,一旦澳大利亞保守黨正式登上歷史的舞台,勢必會有很多聯合黨的議員加入。他的離開,也勢必影響聯合黨內部的結構。

澳大利亞何去何從

美國與自己的好朋友墨西哥已經撕破臉,甚至曾經的朋友歐盟,包括德國、英國、法國、意大利,還有日本、韓國、新西蘭都因為處理難民的事宜上有分歧,還憤怒的掛斷了關係緊密的澳大利亞總理的電話……

儘管美澳同盟是過去幾十年來澳對外關係的基石,但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澳大利亞是否應該繼續緊跟美國?

而像總理特恩布爾所說的一樣,「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將努力維護澳大利亞的利益。」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澳大利亞的未來何去何從,還應該多考慮自身面臨的問題和利益,而不是一味盲從。該追隨美國的時候,就追隨美國;該緊密聯合另一個大經濟體的時候,就該與另一個大經濟體;該需要全面依靠自己的時候,就應該依靠自己。

如果特朗普執政下的美國新政同樣適合澳大利亞的話,也許新組建的澳大利亞保守黨會得到擁護,從而增強澳大利亞本地的經濟,減少進口,加強工業,這個時期,也許是澳大利亞完成轉型的關鍵時期。到底是自由貿易對澳大利亞的利益比較大,還是更加封閉式的保守策略帶給澳大利亞的利益比較大,也許未來一段時間,澳大利亞的經濟學家會提出更好的觀點。

目前的看法是,特朗普的政令能不能完美執行還是一個未知,澳大利亞又何必這麼早就效仿美國特朗普的做法。就我們知道的故事,比如2011年在矽谷的一場晚宴上,時任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問史蒂夫•喬布斯,蘋果怎樣才會在美國僱用美國人生產iPhone。喬布斯以自己特有的直率回答道:「那些工作不會回來了。」事實上誰都明白,美國不可能再現二戰後那樣的製造業勝景。美國的技術進步和上升的勞動力成本不可能倒退回幾十年前。而且全球化和市場規律也使得行政干預即時短期有效,但也不可持久。而對於澳大利亞來說,自己的勞動力成本能不能競爭得過第三世界的國家呢,我們還記不記得汽車製造業的故事呢?緣何不等著美國把一個第三產業為主的國家成功地重新「倒退」回製造業為主的經濟結構之後,再去向美國學習呢?

再者,即便特朗普執政下的美國不願意自由貿易,這世界上還有除了美國之外的第二大經濟體中國,歐盟各國家,日本,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尤其如今,中國是澳大利亞第二大貿易合作夥伴,澳大利亞又是中國的第六大貿易合作夥伴。

澳洲駐美前大使John McCarthy曾經評論說,澳洲要重新考量在澳美關係上的投入,亞太才是澳洲的利益所在。特朗普基本上繼承了一個比較好的經濟狀態,失業率比奧巴馬上台時降低4.9%。他可能會採取貿易保護主義和從亞太撤軍的措施。而澳大利亞如果採取貿易保護主義,對於自身來說,顯然是弊大於利的。特朗普的主要挑戰是,目前美國生產力薄弱,平均收入增長不夠快及分配不當。那麼,澳大利亞的生產力比美國而言更沒有優勢,甚至勞動力成本更高,又何必採取這樣的措施呢?

所以,路不走不通,既然美國不願意玩了,那麼我們還想玩的同時,只要湊夠了四個人就可以打上幾圈麻將,何必跟在美國後面「別人吃肉,我們喝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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