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繫西非八]非洲–令人失去信任的大陸?

前兩晚的睡前,在我眼底下發生了我在非洲的第一次行竊。

我不單為著我在家鄉那些對我表示極大關懷的朋友及家人表示感謝,更向我在多哥的同事及她那善良的司機,立時在夜間把我載到她家中,給我有一張牀致謝–這已是主人對我最好的照顧和安慰。

雖然在非洲盜竊並不是新聞,但這一經驗令我感到奇怪、情緒化及深思不已,或許是因為這件事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吧。在我停留在多哥的十週之中,我一直住在一個我通過一著名程式中找到的一個住宅單位之中。這地方以前是一名律師的辦公室,後頭建有兩間住宅單位,業主是一個友善、對客人熱情款待、令客人賓至如歸的多哥人。
Me with our African driver when I left Togo 我在多哥與司機的合照

在週日晚上約十時,我剛從一個慶祝農曆新年的餐會回家,住在隔壁相隣單位的一位英國女士出了城,而律師辦公室也關了門。我把前門鎖上,但把我房間的門開,好讓清涼的新鮮空氣可以吹進來。我走進了浴室,隨手把個人物品放在離大門不遠的牀上。在我愉快地享受淋浴時,我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當我把頭伸出浴室一看,見到一個非洲人走出我的房門。身上一絲不掛的我,帶著驚恐,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並大聲喊叫問:「是誰在這裏?」奇怪,這個可疑的人回答:「是我」,然後立時離開。我急忙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在他後面關上房門。很快,我發現了牀上的iPhone不見了,然而我的銀包、電腦及最重要的護照,卻仍在牀上。我覺得很幸運地及感恩,因為更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事情發生後,我向警察申報並且通知了領事館。可以肯定的是竊匪並沒有破門而入。雖然房東堅決否認,但我確信竊匪一定持有大門的鎖匙。對我來說,在我這生活群體中的一位成員,使我失去對群體的信任,是我覺得最難接受的事。其實在非洲,不誠實的僕人或是司機,隨處可見。我的不少朋友,常認為我是無知及太容易相信別人。事實上,在我成長的世界中,我自小被教導去信任別人,我在非洲這十週之中,常在思考同一個問題,就是到底在黑人和白人(即不是非洲人)之間,除了是存有潛在經濟利益以外,是否可以有真正的友誼存在?

在我與非洲人短暫的生活之中,我對人的「信心量表」在本地人告訴我的話中,經常閃著紅燈。我不單止是指著在街上那些要在我身上取得十元八塊的攤販,更是指那些在財經行業中,那些與我一同工作的上層社會中的非洲人,甚至是在教會中傳道的牧師。在非洲到底是否存在一種不能信任別人的文化,為甚麼會是這樣呢?

有一些研究指出,在非洲人與人之間的極低的信任,可以追溯到成因根源自奴隸買賣。起初,奴隸產生於部族之間有組織的搶掠或戰爭,後來買賣發展起來,人與人開始出賣對方–包括了朋友和家人之間–產生了擄劫、陷害、互相出賣成為奴隸。有研究顯示在非洲,個人對其他人的信任,與祖先受奴隸買賣的影響有密切聯繫。是的,歷史對今天影響深遠因為過去發生的事,都推動著今天文化規範的演化。

在我於多哥短暫的生活,我無法對這失去對人信任的文化下具體的結論。有人認為「信任」就像橡皮刷一樣,在擦去每一個錯誤時變得愈來愈小。我寧願正面地從這隱喻中思考–就是信任可以從我們每次身邊遇上值得我們信任的人被建立起來,人類的文化亦可以從重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不斷地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