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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補選揭示的大問題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維基百科、蘋果日報

「梁天琦」,在兩、三個星期前,無論對於香港政治圈有多熟悉的人士,能說得出這三個字的人,寥寥可數。但到今天,「梁天琦」這三個字,已經在部分香港年青人的眼中,尤其在網絡世界上,已經成為一個有如爭抗運動先鋒的代名詞。在這兩星期,香港社會各輿論都聚焦在一場小補選中。這場選舉的實際意義本來不大,但這場補選能成為焦點所在,全因有香港「本土派」組織--「本土民主前線」的參與,使選情一度掀起風雲。雖然最終仍是由屬於泛民主派的公民黨取得議席,但從選情到結果來看,不能否認現時的香港局勢,存在著一種新勢力。

香港新界東立法會補選結果一如民調所料,屬泛民主派的「公民黨」楊岳橋以約16萬票成功當選,險勝屬親政府的「民建聯」周浩鼎一萬多票。不過,是次補選結果的焦點,卻反而落在「本土民主前線」的梁天琦身上。「本土民主前線」是「本土派」其中一個組織,而「本土派」是香港於2010年後新興起的一個政治派系,主張嚴格實行港人治港及高度自治。更極端的「本土派」組織更主張香港獨立。雖然梁天琦所得的票數只有66,524票,佔總票數逾15%,但遠較一眾保守派人士預期的高。因此,可說他和「本土派」其實已經贏得漂亮的一仗。

事實上,無論是誰成功當選,他的任期只有短短的九個月時間。而且無論是泛民主派或是親政府的建制派取得議席,對議會內的議席比例,或決定權亦非有重大影響。但梁所得的六萬多票,已經可揭示香港正形成一種反政府,但亦不支持傳統泛民的新勢力。但這又是否代表香港將會有一股新的政治力量,能改變當前香港的局勢呢?

「本土派」代表一種不滿,一種希望

「梁天琦」這三個字,可說是因農曆新年年初一的「魚蛋革命」,他因參與此騷亂後被補而聲名大噪。亦可說因為由這事件,將「本土派」和「梁天琦」的知名度和支持率推向新高。但單單以這事件,就斷定他們今次的成績,亦有點片面。

事實上,「本土派」在「佔領中環」時,或在更早時間,已經存在著在香港社會當中,但一直都給予人一種「雷聲大、雨點小」、「愛生事」的感覺。但自從「佔領中環」後,香港的政治形勢急劇改變。香港社會上的遊離派人士和年青人,既不滿親政府的建制派處處只懂為政府護航,但他們又對於傳統的泛民主派所主張的「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爭手段,已經感到厭倦。認為傳統泛民主派的手法流於表面,只以自己的利益為大前題。就是因為兩黨都得不到民心,才會慢慢使這一股以「激進」、「本土」為旗幟的勢力得以成形。
轉換來說,作為「本土派」的梁天琦,在今次選舉中可說是腹背受敵。但他仍能在如此環境下取得不俗的票數,是因為他在年青人眼中,是帶有希望(編者注:在此必須嚴正說明,並不是指暴力抗爭行為可帶來希望,我們亦強烈譴責各種暴力行為。)。作為一股新興的「本土」力量,他們沒有傳統的政治包袱,只為了自已的信念而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在現今的香港政治局面來看,他們這一種新鮮感,的確為中間派人士和年青人帶來一絲希望。
其實,今次的選情是有跡可尋。在去年的香港區議會選舉中,有多名獨立人士,或以年青人為骨幹的新團體,如青年新政、傘下爸媽等,擊敗多名資深傳統議員。在當時而言,已經是對香港社會的一種啟示。
民生問題多於政治問題

在選後,落敗的周浩鼎被問到梁天琦有6.6萬多票,他回應指不得不認激進勢力是存在的,應深思激進勢力存在的原因,未來如何應對。對,如果我們細心一想,他們存在的原因,其實真的都是政治問題嗎?從「佔領中環」到「魚蛋革命」中,我們看到的「本土派」,都是一群年青人走到街上,用較激進的行為進行抗爭,當中絕少有較年長的一群或專業人士參與其中。再環觀世界各地,又有多少地方會出現如此年青一群的抗爭力量呢?深思激進勢力存在的原因,相信是因為香港年青一群看不到將來的前景,這是民生問題多於政治問題。

如果用澳洲和香港作出比較,這答案會更清晰。在香港,年青人能讀大學的比例不足20個百份點。而讀不了大學的香港年青人,其出路本身已經有限,再加上香港產業非常單一。因此對他們而言,除了能勉強生活外,買車買樓這些東西根本就遙不可及。更甚的是,香港的大學生也開始看不到出路。但在澳洲,能讀上大學的青年人,比例高達接近四成。澳洲大學生們對於將來的出路,其選擇是非常多元化。就算是非大學生,他們的選擇也不少,不少工作的收入甚至可比大學生能找到的工作多。因此,如香港的民生能像澳洲這環境般,即使香港年青人對政黨如何不滿,也沒有條件形成出像「本土派」這一股勢力。
因此可以預計,如香港的民生問題,尤其是年青人所關注的得不到解決,「本土派」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大。

香港政治一個死結

但平心而論,無論「本土派」這勢力有多強大,對香港的政治環境其實影響不大。親政府的政黨選票,基本上是「鐵票」,故「本土派」基本上拿不走他們多少議會席位。會支持「本土派」的,都是一些支持民主,但又對傳統泛民主派失望的市民。最終,只會是泛民主派和「本土派」互搶選票。

更深層的問題是,無論香港任何一個政黨有多強大,他們執政的可能性是接近零的。之前已經討論過,香港的命運在1997年後,基本上已經可預期的,亦看不到有多少改變的可能。或許,仍有不少人會認為,香港在被英國殖民統治時,亦經歷過一段黑暗時期,但最終仍可透過抗爭而獲得更多權利。但當時香港是透過英國,這一個有民主機制的國家,經過考量下,才得以把情況改善過來。但當時的情況和現時不可同日而語。在香港回歸中國後,對中國政府而言,已經完成歷史任務。香港的前途已經不是中國政府的首要考量因素。因此香港回歸後的命運,可預期只有兩個可能性;一,表面上有談判的空間,但仍會慢慢地和中國融合;二,像現在一樣,香港政府和中國政府明確地表明,沒有談判的可能,亦要以中國整體利益為首要。

因此,如果香港人再沒有這覺醒,無論出現多少「本土派」,或「本土派」有多壯大,最終很可能只會遊走在這死結中,難以找到一條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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