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擊敗人類！（下）

人工智能擊敗人類！
——谷歌AlphaGo圍棋軟件擊敗歐洲冠軍（下）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維基百科

人類棋手有無勝算？

在宣佈取得重大突破之後，谷歌又宣佈將於今年3月安排AlphaGo與韓國棋手李世石九段進行5局對抗。職業棋界對這一次對抗的勝負普遍持謹慎樂觀的態度，認爲李世石九段贏面較大。當然，李世石九段的實力較之樊麾二段強勁許多，他是過去十年裡取得世界冠軍數量最多的棋手，也是史上最強的棋手之一。
但是，人們還是對比賽的結果有所擔心，因為即便李世石九段順利取勝，比分是5：0還是4：1是有本質區別的，因爲只要AlphaGo拿下五局比賽中的哪怕一局，電腦軟件戰勝人類頂級棋手的記錄就會由此誕生。而且，即便李世石九段以5：0取勝，只要棋局的勝負接近（在一個貼目以內），那麼AlphaGo的水平毫無疑問已經進入一流職業棋手的行列。
在此，我們無需預測比賽的結果，因爲谷歌方面敢於向李世石九段提出挑戰，而李世石九段在看過AlphaGo與樊麾二段比賽的棋譜之後也欣然迎戰，說明雙方都有把握這是一場激烈的對决。之前有陰謀論說，AlphaGo的出現是谷歌爲了開拓市場進行的宣傳，但以李世石九段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會去配合谷歌演這樣一齣戲。我們只需靜靜地等待3月份的人機超級對决就行了。

神經網絡很好騙？

在接受採訪點評AlphaGo的職業棋手當中，前世界冠軍羅洗河九段的言論顯得非常特別：「 zen4讓九個子我下過一百多盤5秒一步的，電腦差一些。谷歌這個軟件號稱讓zen四個子勝率七成多，大概讓四五個子吧，（讓AlphaGo）四個子我有信心獲勝。」這段話和絕大多數職業棋手的評價出入很大，令人感到驚奇。不過，羅洗河九段很快在圍棋TV的節目上表演了一次讓zen4九個子，真的一舉獲勝，而且優勢明顯，讓大家對羅洗河九段的說法刮目相看。
但是，在這局棋當中，羅洗河九段采取了完全不同於人類對弈的下法，在很不常見的位置落子，然後抓住電腦應對的失誤，逐漸佔據優勢。應該說，如果羅洗河九段面對的是一個和zen4水平相當的人類，這些手段基本不會奏效。無疑，利用電腦程序的某些缺陷來戰勝電腦，大概是目前人類最好的策略之一。
在一篇題為《神經網絡很好騙》的論文中，作者指出了一種非常離奇的方式令電腦犯下錯誤。研究者發現，很容易設計出一些圖片，人類什麽都看不出來，ai却能以99.99%的把握確信它是某個東西。更有甚者，這些奇特的錯誤並不限於某個特定的神經網絡，能騙過一個網絡的圖片，也能騙過另一個；它們也不限於圖片識別，甚至不限於神經網絡本身——研究者所嘗試過的所有機器學習模型，都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圖中所示即一個案例）

當然，我們並不希望人類用這種方式戰勝電腦，想必李世石九段屆時也不太會採取這種方式，但或許有朝一日，這種辦法會成為人類唯一獲勝的機會。

挑戰人類不如挑戰科技

就在AlphaGo軟件橫空出世之前，另一個關於圍棋的新聞正在中國吵得沸沸揚揚——電視真人秀節目《最強大腦》請到了一位名叫「真瘋叔叔」的人，自稱發明了一種可以讓成年人在六天之內，圍棋水平從零基礎提高到業餘1段的速成教學方法。「真瘋叔叔」的話引起多方討論，大都是持不相信的態度，棋聖聶衛平也被驚動，在微博上坦言表示懷疑。
日前，世界圍棋團體賽在廣州進行，「真瘋叔叔」竟然跑到了比賽現場去跟李世石、樸永訓等韓國圍棋世界冠軍介紹他的方法。但當韓國棋手聽明白「六天到1段」的事情後，不禁都哈哈大笑。「真瘋叔叔」覺得非常氣憤，無法忍受韓國人的嘲笑，於是在微博上發了挑戰書。此事被央廣網經濟之聲報道，「真瘋叔叔」還通過廣播，向韓國圍棋發起挑戰，敢不敢來試驗他的圍棋教學方法。
基本上，「六天到1段」在一個對圍棋有一定認識的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瘋叔叔」這件事，即使是炒作，也暴露出國人的不良價值趨向。自從1980年代中國大陸開放以來，對人體神秘主義的追求開始盛行，氣功、人體特異功能大行其道，弄得烏煙瘴氣，後來還「搞出個大新聞」。「六天到1段」這種事，別說做不到，就算個別人能夠做到，又說明什麼問題呢？
感謝谷歌公司，在這麽適當的時候推出了AlphaGo軟件，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令「真瘋叔叔」瞬間從新聞視野中消失。回想100多年前，中國人在「刀槍不入」的喧囂聲中，成爲了全世界的笑柄，而在差不多的時間，愛因斯坦在科學雜誌《Annalen der Physik》中發表了三篇開創性的論文，奠定了相對論的基礎。追求文明還是迷信神秘主義，是社會開化程度的重要標識。中國人不追求文明、不追求科學，卻熱衷於人體特異功能的流毒至今也未能肅清，確實應該反省一下。
有人可能會說，「真瘋叔叔」只是少數嘩眾取寵的小人物，並不代表大多數。這話固然不錯，但大家也應該看到，就在谷歌公司研究深度神經網絡來提升人工智能水平的時候，中國同等産品的百度公司，正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競價排名，有價出售帖吧，一頭扎進錢眼裏，對科技進步毫無貢獻。這樣的公司橫行中國互聯網市場，又說明什麼問題呢？